”于是又试探着问道,“呃,敢问世伯,刚才两位小姐是……”谢予璞笑道:“哦,你说那两个丫头啊。一个是我兄长的次女,叫做文嬛,姐妹中排行第二,另一个拉你的是我的长女,叫做文嫏,只比文嬛小八个月。这两个丫头从小和兄弟们一起玩耍,所以不太遵循闺门教训,真是惭愧啊。”
“哪里哪里。”陈复甫忙道,“当此乱世,小侄多见惜命无能的男儿,少见慷慨豪迈的英豪。刚刚见二位小姐的言语,颇有英雄豪气,真是难得。世伯何必拘于俗礼,这样一来,既委屈了两位小姐,也贬低了自家门风。”
谢予璞与陈复甫你来我往,相互客道着,谢予琨却闷坐一旁,饮茶深思:这少年神采非凡,言谈有度,定不是平庸之人。他掩人耳目深夜到此,说是有十二分要紧的事,再看形容穿戴,只怕是与近日城中捉拿所谓的叛党余孽有关。要真是这样,可不是件小事,一定要小心应对了。正想着,听见门外齐声唤爹,兄妹五人恭敬站立。谢予琨点头示意,五人按长幼之序进门行礼入座,礼数丝毫不差,陈复甫见了心中不禁更为敬服。
主客八人坐定,谢予璞看了兄长一眼,谢予琨慢条斯理地开了腔:“说了半日,我等还不知贤侄名姓呢。”陈复甫不由瞥了瞥文嬛文嫏,两姐妹抿嘴偷笑,陈复甫起身拱手道:“小侄陈复甫,祖居福建,家父陈鼎是崇祯十七年的进士。”
谢家父子兄弟听到这里都愣了一愣,陈复甫接着道:“山河破碎,家国遭难,家父只得归隐旧家,以躬耕为生计。小侄虽然未受功名,但岂能坐视蛮夷之帮侵占我中原?如今福王和鲁王各据福州、绍兴,虽然矢志光复我大明天下,却畏畏缩缩不敢作为。去年岁末,国姓爷在福州以‘忠孝伯招讨大将军罪臣国姓’之名招抚天下义士,辅助唐王,一同反清,而鲁王处则有江左少年夏完淳等人相助……”
陈复甫还要说时,谢予璞却伸手止住了他,略等了一等,道:“贤侄此来,想必就是为了夏完淳等人吧?”陈复甫眉头轻微一皱,随即答是。
谢予璞叹了口气站起来自语道:“当初福王在江宁府时,夏完淳之父夏允彝任监国,后来清兵攻城,福王出逃,一代忠臣投水殉节,令人慨叹啊。那夏完淳今年不过也十四五的年纪吧,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就知道担当起民族兴旺的重任。他父子二人以身报国,堪称英豪;与之相比,我们兄弟父子不过是苟且偷生的小人罢了。”
陈复甫没料到谢予璞对夏完淳如此了解,而言语中已显出他的一片赤胆忠心,于是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