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露了回脸成为宴会的焦点,令父亲刮目相看,岂能让长姐得意?
曹蔡氏内心深处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可跨出那一步,突破道德底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忽然间,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远处的楼台亭舍中,楚鸾正背着个小药箱,给一位身穿袈裟百衲衣体格壮硕如山的大师诊脉。
县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做寿,都会邀请和尚们来铺陈法场、咒念法华经,拈香祈福。
楚鸾似有所感,抬起头来。
二人隔空对望,楚鸾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曹蔡氏宛如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她感到羞愧,心道:“我怎么能冒名顶占这么一个善良小姑娘的功劳?我还是人么?”
这一刻,她放下了虚荣心和胜负欲,转身对父亲和长姐坦白:“不是我……”
“没错,这白糖正是我家夫人亲手熬制的!”
说时迟那时快,丈夫曹押司趋前一步,骤然高声道,“为了给小舅子准备生日礼,夫人她翻阅了无数的典籍用了半年时间呕心沥血研究出了秘方。”
曹蔡氏急了。
偷偷踢了丈夫一脚。
谁知平日惧内的曹押司,这会儿竟然完全无视妻子的暗示,掩饰不住满脸兴奋的红光:“夫人亲力亲为,花费了整整七日七夜,才熬出这三斤白砂糖来。我看了都心疼,我说夫人你这样熬夜伤身图个什么?红糖发糕外头街上多的是,随便买几匣子便是。她说那不行,诚甫还是个孩子,给亲弟弟吃的糕点千万马虎不得,一定要干干净净、纯白无垢!”
表演痕迹很严重。
但是不重要,小舅子年幼,情感上容易被煽动,此刻已经一脸感动:“二姐,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方蔡氏嫉妒得嘴唇都咬破了。
曹蔡氏抱了抱弟弟,情绪忐忑地转身对父亲道:“爹,您别听他瞎……”
父亲掌管牢城营几十年,老成持重,屹立不倒,想篡权的副管营都被他斗死三个了。他常年与涯州刺史保持书信往来关系密切,巴结的人如过江之鲫,他能看不出丈夫演的这死出?
可蔡管营只是微微一笑:“阿兰啊,小曹是个不错的女婿,他很关心你,也关心诚甫。”
看出来了,又如何。
作为上位者、掌权者,蔡管营不会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只要二女儿给蔡家挣了脸面,只要宾客们都赞不绝口,只要他们小两口对诚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