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岁的孩子,夏粮税马上要征收了,我实在是手头紧腾挪不开。”
朱郎中把两种药都塞到了他手里,道:“你既要奉养父母,又要下地割麦,必须疏风养血、舒筋通络,否则伤口好得很慢,官府收缴夏粮你右胳膊做不了活儿怎么交上去。药先拿回去吃,其他的不用多想,身子养好是首要的。”
庄稼汉的眼眶红了:“那……那我就先赊着了,多谢朱郎中。”
朱夫人变了面皮,直到那庄稼汉拿着药离开走远了,才喝骂道:“老头子,你又赊汤药,你自己算算,今年到现在已经赊了多少银子出去?咱们是开药铺,又不是开善堂,日子哪能这么过。”
朱郎中笑眯着眼睛:“夫人息怒,等他们有钱了周转过来,会来还的。”
“那些夏秋税粮都快要交不起的贫农,哪里有能力还钱!”
朱夫人没好气,“去年一共赊出去十八两三百四十文,前年赊出去二十两零五文,大前年……”一边说,一边自袖中取出一个账册翻开来,“这一笔一笔的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来还钱的根本没几个。”
朱郎中无奈地睃那册子一眼:“哎,你什么时候偷偷记得账,还整理成册了。”
“你不记,我可得记清楚!”
朱夫人死死地捏着册子,脖子伸得鸭颈长,声音尖锐,“油盐酱醋茶不要钱啊?粮食药材不要钱啊?还有药铺的年租,你教养弟子的开销……”
妻子念个没完,朱郎中脑壳痛,耳鸣嗡嗡。
“朱郎中在么?之前祖母病重得您救治,赊欠了大半年的医药费,谢谢您在我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们,这钱给您送还来了。”
朱郎中如蒙大赦。他抬起头,只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漂亮小姑娘,穿着非常朴素的粗布衣裳,一对眼睛却明如秋水润泽,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并不认得这丫头。
但他很庆幸对方打断了夫人的“吟唱”,替他解了围。
“丫头你是哪个村的?”
“我是糖村的,老楚家孙女,叫楚鸾。家里三个叔伯都被拉了壮丁送到北边打仗了,穷到卖田度日,这才赊欠了医药费,如今甘蔗丰收土糖寮熬了些蔗糖出来卖,手头宽裕了些。祖母说什么都要先把医药费给您补上,这是七十文,您数一数。”
朱夫人都惊呆了,半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盯着楚鸾看。
她正数落抱怨着,就有村民上门还账来了!
“不用数了。”朱郎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