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环境天差地别，长相也不尽相同，而且我早不是未成年人了……”
杜若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家码字。
不用早起挤公交地铁。
没沾上过一丝一点的班味。
与同龄人站在一起，总有些格格不入。
要不是有身份证在手，房东阿姨都怀疑，她高中生离家出走，不肯租。
“那你……”
宋琅玉想象了下杜若成年的模样，似乎，与眼前人没什么大不同的。
“重新认识一下。”
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我叫杜若，二十四岁，全职作家。”
杜若已经告诉过他。
著书人在她的朝代里，叫做作家。
宋琅玉的关注点不在此处。
“你，二十四岁？”
他以为的成年就是比眼前大个一两岁。
谁能想到，杜若又爆出惊天大雷。
她整整比现在大了十岁。
宋琅玉简直不敢相信。
“你又诓我呢？”
有前科，他怀疑也很正常。
“真的，你看着我的眼，真的真的真的。”
杜若眨巴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
宋琅玉只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心中忽而一颤。
“好了，我信你。”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年龄并不能影响别的东西。
就好比杜若。
她站在这里，还是十四的模样。
“你信了？”
杜若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宋琅玉郑重地点头。
结果下一句更让他惊心。
“叫姐姐。”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她还满脸期待。
宋琅玉想骂人都说不出口。
“你做梦！”
杜若伸手指去戳他的脸。
“你脸红了？”
她是头一回见宋琅玉面红耳赤。
好神奇的感觉。
他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xp吧。
姐弟恋？
“胡胡说！”
宋琅玉一反驳，更让杜若深信。
他相不中的都是妹妹。
完了。
陈嘉娴比宋琅玉小几岁。
看来没戏。
不过，杜蘅也比他小。
同样没戏。
那杜若就放心了。
她正高兴呢。
附近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宋琅玉听见了，立时拉杜若出去。
“回风客来拟契约。”
正事要紧。
什么街都不想逛了。
二人径直回了风客来。
书斋已经将那些笔墨纸砚都送到了。
“呐，你写。”
宋琅玉挑了其中一支笔，放在杜若面前，让她负责拟定契约的内容。
“你负责人脉、场地跟银子对吧？”
杜若一边说，一边准备研墨。
宋琅玉见了忍不住拧眉。
“谁教你这么开砚的？”
好好的砚台在她手里跟块破石头似的。
“额，没人教过。”
杜若实话实说。
往日在府里都是明月负责的。
她不用自己动手。
但开砚磨墨不都这样吗。
杜若不知道他在嫌弃些什么。
“你不懂，那以前都如何写字的？”
宋琅玉接过来，亲自示范。
“我们那个地方不用笔墨也能写书。”
杜若说这话时，微昂下巴。
宋琅玉看出她在骄傲。
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那你在杜府呢？”
听杜夫人提起，杜府给二姑娘请了夫子，读书习礼样样都不能落下。
他去了两回被拒了两回。
杜若却连开砚都这么糊弄。
看来，学得也不怎么样。
“杜府给我用的都是旧的。”
她实话实说，没什么好隐瞒的。
宋琅玉一听就懂了。
“好了，写吧。”
杜若上一回写这玩意还是上一回。
眼下她提笔就忘字。
“你们的契约都怎么写来着？”
宋琅玉无奈又接过笔。
他就简单明了地写‘合作愉快’四个大字，再在底下签上自己的大名。
“你严肃点行吗？”
杜若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开头写上‘契约’两字，然后写甲乙双方，再把合作细则一二三列出来……”
宋琅玉抬眼看她。
“你不是会吗，干嘛让本公子写？”
他合理怀疑杜若就是偷懒。
“你的字好看。”
她知道自己的字丑，拿不出手。
宋琅玉听完便挑了挑眉。
“你喜欢？”
“……就好看啊。”
杜若不是吹的。
他的字比自己的好看千倍万倍。
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宋琅玉不知道。
反正被人夸了，他高兴。
换了张新的纸就开始腾写诗词。
杜若看得莫名其妙，又不好打断。
帅的人干什么都是帅的。
她瞧着就是了。
宋琅玉提了两首诗。
契约已经被他们二人忘得一干二净。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二少爷，杜家小公子求见。”
杜云献跟明月回来了。
杜若起身去开门。
宋琅玉手里的笔没放下，也来不及拦。
门一开，杜云献就往她怀里扑。
“二姐姐你去哪了？”
明明是他去了别处玩，却问杜若去哪了，说得好像是她故意抛弃人。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杜若跟宋琅玉出去了一趟，没撞见他们，想来逛的不是同一条大街。
“那你不跟我一道去？”
杜云献奶声奶气地问她。
杜若的心软了不少。
“我与琅玉哥哥有话说，不能陪你。”
宋琅玉听完偷偷扫了她一眼。
杜若背对着他，没看见。
宋琅玉的耳朵却悄悄红了。
“明月，他没有为难你吧？”
杜若抱起杜云献，问紧随其后的明月。
“二小姐，二公子没为难我。”
明月也实话实说。
宋家护卫一路跟着去。
二公子看中什么，都有人给他付账。
明月就是在一旁陪同罢了。
二公子根本没空为难她。
“那就好，辛苦了，进来吧。”
杜若宛如女主人一般，招呼人进门。
宋琅玉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杜若让明月跟杜云献进门。
紧随其后有个男子。
他手里拿着一些小孩玩的玩意。
有泥人。
有纸鸢。
有孔明锁。
还有吃剩一半的糖葫芦。
杜若一看，就知道是杜云献的东西。
“这些都你给他买的？”
她问那男子。
“二少爷吩咐了，杜小公子看上的东西，都尽量给他拿下……”
宋家护卫说的是二少爷的原话。
杜若却听得发笑。
“那他要房子车子呢？”
这人可真大方。
她要个书坊在这儿讨价还价那么久。
杜云献跟宋琅玉非亲非故。
他倒是真大方。
“他不过一个孩童，怎么会要那些。”
宋琅玉撤了刚写好的诗词。
“只有你才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