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耳中,属于姚原礼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正如这天空与街道,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自宫中出来以后,因一口气松散了,一直觉得飘飘忽忽,如同脚踩棉花的他,终于在天旋地转之中,眼前一黑,彻底倒下了。
此时的灵堂之内,内侍来报,说是沐英遣人从云南送来的东西和信都到了,几个大车子,全都装满了,都是些云南的花草。
那信,如今就在这内侍走上。
朱元璋一见有信件,便顾不得其他,先把信拆了看,那信,很长,有足足三页呢。
朱元璋初初看见前几行,脸色骤变:“什么,自从听见标儿的消息之后,文英也当场昏迷!沐春招云南名医会诊,都说要准备后事了?!”
大家听得一惊。
而后,再看两眼的朱元璋,脸色又和缓下来:“哦,咱的信,去得及时。文英看了咱说标儿很好的信,便缓过来了。就是不太明白,咱说的那光幕和标儿在地下如鱼得水的话,是什么意思,向咱请求,说想来南京奔丧,也看看太子。”
大家算是放下心来了。
“西平侯如此,父皇,不如就允他所求吧?”朱樉说。
“还用你说。”朱元璋嗤之以鼻,“文英就是咱半个儿子,咱心疼着文英呢!咱这就去信给他,说你大哥跑不了,让他再缓缓,不着急上路,等真正养好了身体再来吧。”
“可万一西平侯在云南,与南京远隔重山,不能安心修养,反而耽误了病情,怎么办?”朱橚不免插嘴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朱元璋神色转为严肃,“嗯,文英那孩子,确实是个心思细的。那就这么着吧,咱同意他来,让他便宜行事,再告诉他,不会这么快就把标儿下葬。”
何止不会这么快。
在场的儿子们,尤其是朱樉与朱棡,都怀疑,会不会他们要下葬了,大哥还在这里睡得好好的。
“这样他惦记着一定要见到你们大哥,应该也不会特别逞强。”
大家觉得这应该是没问题了。
内侍见朱元璋看完了信,又轻言细语说:
“另禀陛下,那杨士奇,也找到了,算算脚程,如今马上便该到南京了。”
原来,自从上回看完光幕之后,老朱便让人去查杨士奇的情况。
查出来,杨士奇幼年丧父,母亲乃改嫁,继父是原德安同知罗性,后来获了罪,遣至陕西充军,如今也是早已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