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势明显比之前低了,温鸣谦的话釜底抽薪,捏在了她的七寸上。
她从十五岁那年起对应无俦一见倾心,从此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她记得那年正月宫宴,她父亲因为擒杀逃出宫的沈氏和步月归有功,获封郡王。
她也因此能进宫去赴宴,到现在她都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
应无俦在席间当众舞剑,是那样潇洒倜傥而又杀气腾腾。
最后一势,长剑直直刺向她父亲柳恒。
当时她就坐在旁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脑中一片空白。
锋利的剑尖距离她父亲的咽喉只有半寸,应无俦紧绷的脸上忽然绽出笑来:“郡王莫怪,本王不小心吃多了酒,有些失了准头。”
柳恒冷汗涔涔而下,可柳焕春却被应无俦的笑晃乱了心。
她从没见过那样飒爽干净的笑,不是那种白面书生的温文尔雅,也不是纨绔子弟的油滑不恭。
那应该是瀚海大漠里的清泉洗涤过的,是托起雄鹰双翅的烈风吹拂过的,铁骨铮铮的将军独有的笑容。
到如今八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因为时光的打磨反而愈加鲜活。
长留王久不归京,直到去年年底才又回来。
她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等下去。
所以她更渴望有个好的结果,成全她这份痴心。
温鸣谦的话让她不得不顾虑,如果自己的名声坏了,是弥补不回来的。
“县主,我们还有事,就失陪了。”温鸣谦拉过桑珥来,淡淡地看了柳焕春一眼,而后从容地离开了。
“县主,那咱们……”奶娘小声问道。
“回去!”柳焕春没好气地说,“还嫌不够丢脸吗?!”
她怒气冲冲地来,原本想着要教训温鸣谦一顿出气,却没想到人家几句话就把自己给圈住了。
她越发觉得温鸣谦这人危险,光靠她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柳恒的发妻江氏这两日回娘家去了,她娘家侄媳妇生产,她过去陪着,今天才回来。
到了家不见女儿,问起管家,才知道怎么回事。
等到柳焕春回到家,江氏就说:“你可讨到什么便宜没有?”
柳焕春一脸懊丧:“那个姓温的,脸皮厚,牙又尖,我不是对手。”
“我猜你也对付不了人家。”知女莫若母,江氏很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情,“我早说你,不要鲁莽行事。遇事多和家里人商量,你怎么就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