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焦得以喘息,他瞧见高高在上的秦王那漠然的笑意,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转眼间,便也心知肚明,秦王并不是为他所言所动,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而这个台阶又刚好是他递上。
他不因他,而是因天下之心。
能够把仇恨放下的人,往往不是宽宥,是更深层目的的隐忍。
茅焦冻得乌青的背再度弯折,他喷着口水带着白汽:“秦王圣名,草民唯愿大秦千秋万代,亘古长明。”
茅焦觐秦王,秦迁太后入主雍城,茅焦也被立为太傅,授予上卿爵位,这位远道而来的齐国儒士,在秦国的朝堂上博得尊崇和美名,打开了现如今老秦人惶惶不可终日的突破口。
这么多年来,老秦人都已经习惯了外客的存在。
只要是为秦好,管他是他乡哪国人。
只是逐客令一颁发,不可思议,茫然无措,但在除间的风口上,到底是不好站起来为外邦们说话。
秦王此举,茅焦在广场上书文的张贴,无异于昏昧之中的一道曙光。
他们再也不能忍受天地乾坤颠倒乱成一团的咸阳了,蜂拥称赞道:“彩彩彩,秦王圣名啊。”
“俺就说,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太后迎回来了,秦王是有大义的哈哈哈!”
“茅焦是哪人?”
“齐国的齐国的,俺们和齐人交易,再也不要再被齐人戳脊梁骨,背囚母骂名了哈哈哈哈。”
其中有个儒学学者摇头晃脑点评:“真是抗枉令直,使败更成,安秦之社稷,使妾母子复得相会者,茅君奇力也。”
广场上呜呜泱泱有多热闹,秦国宗室就有多一筹莫展的死气沉沉。
其中有个和茅焦见过面对老宗亲叹了好几口气,道,“茅焦,不畏生死,实乃贤才。”
芈启道:“茅焦所言,失了天下公道之心,就算秦国再国富兵强,无可用的贤臣,就好若杯水解燎原之渴,无济于事,诸位族老,你们以为如何?”
胖子看着芈启的脸色,麻溜道:“贤臣,我们老秦人就是扎根在秦国的贤臣,不比外来人差。”又问后面的众人,“你们觉得差吗?差在哪里?”
后面的众宗亲听到贤臣二字心虚的不行,活像是光头癞子非戴高帽子,非得欲遮还羞不可。
其中有人支支吾吾道,“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的饭,贪多嚼不烂,老夫以为,有些事还真得专术之人去做。”
胖子欲驳,那人马上道,“就好好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