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
胖子还在眯眼,也不知道看清路了没有,边眯边往下走,嘴里还合着稀泥:
“风雨兴焉,老秦人,当得同舟共济才好。”
同舟共济,同舟共济你个屁。
现在这种场面,秦王又什么摊子都撂给他们这些老族人。
一心守着后宫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还和楚国来的什么自称山鬼的神棍每日祈福烧火,搞个子虚乌有的请神送神,闹得整个秦王宫乌烟瘴气。
还同个什么舟,共个他娘的什么济。
君王昏聩好色又暴虐,臣子老朽不堪啥啥都不会。
依他看,大秦要亡!
老宗亲心下咕哝咕哝再咕哝,咕哝的头疼欲裂,又按了按嘴角,发现不知道什么还起了个泡。
他正疼得龇牙咧嘴,白玉阶下走来个陌生面孔。
布衣,山羊胡子,年龄约莫七八十,脸上的肉松弛垂成个“八”字,粗麻的衣袖晃晃荡荡,老宗亲觉得奇怪,左右看了看守卫,问道:“是何人?”
山羊胡道:“齐客茅焦。”
“齐客?”
老宗亲更觉奇怪,“你个齐客,来咸阳宫做甚?”
“以太后事谏秦王。”
“以太后事?秦王有令,凡以太后事谏者,烹而杀之。”
老宗亲用手指点了点秦广场上停的九鼎,说道,“拿鼎烹,烹了二十七人了,你倒是不知死,莫非想凑齐二十八星宿躺在这里,好祭我们秦国的天啦?”
茅焦板直道:“贱民不畏生死,唯恐秦王有悖天下之德。”
老宗亲眼皮动了动。
他知道有些话不必和木头说,毕竟铁树永远不会开花。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秦王就在上面,要求,就去吧。”
茅焦脱下自己的上衣,像是个轻兵赴死的死卒,纠纠的迈上了白玉阶。
望着他逐渐被宫阙吞没的背影,老宗亲微不可察的一叹,而后和他背驰而去。
人各有心,心各有见。
有时候,他们这些老族人竟不如这些外客舍得拉下脸,舍得去下命。
“齐客茅焦叩见秦王,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茅焦赤膊跪地,声音盘旋在大殿里,经久不散。
嬴政坐在王座上,眼神凌厉,似把刀剑剖开他的皮肉,“齐人是来为太后求情?”
茅焦铿锵道:“是!”
嬴政挥手,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