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挺隽,落在晴空方好的日影里,这般看来,不像是个威严积压的君上,倒像个带着几分赌气的少年郎。
白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般的想法,“君上,你,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
“唉,等等我啊。”
“我都走累了,今天没歇息过,脚还好痛,昨夜也没睡好,晚上更深露重的,起来都是露水,太冷了。”
少女一路碎碎念。
前面的嬴政脚步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白桃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是个傩女,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沾亲带故的,就这么敢对着秦王吆喝,怕是狐狸胆子包了天。
她忙改口:“不不不,君上您身娇肉贵,您不用等民女了。”
“还不跟上来?”
“噢。”
一排甲胄士兵压根不敢多看,白桃怂成一团,拖着步子直到坐在案前,也不敢再说半个字。
“寡人这里窃贼颇多,隔三差五就能掉些吃食。”
他亲手将桌上的点心摆上,微抬眼皮,见白桃还是愣着不摘面具,平声道,“傩神,你神通广大,红雾都能去除,怕是非寻常人,可算得如今的窃贼,躲在哪里?”
白桃咽了咽口水,盯着糕点心虚道:“这君上放好一点,约莫就不会被偷了吧。”
“哦?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连偷窃的小窃贼还怪起主人家了。”
白桃对上他那双狭长的眼瞳,缩得不能再缩,一口“若是做的不是窃贼喜欢的吃食,又怎么会被窃贼偷了去”堪堪卡在喉咙口,又被硬生生打碎了咽下去,“君上,你是不是离我太过近了些?”
嬴政看着一直在和稀泥的少女,退后三步,从案牍上拿起一卷羊皮卷,“再问傩神,寡人在咸阳宫内养了个小东西,那小东西现在逃出去了,若是缉拿,该当何罪?”
白桃半响答不上来,只囫囵道:“君上您这般大男人,又宽宏又大量,素日来百无禁忌,不过就是一件什么都算不上的小事,君上可千万别挂怀。”
他道:“寡人小气又计较,可不是你嘴里的君上。”
“……”
真是没见过还有这么抹黑自己的王,寻常的大王都恨不得脑门上都贴满金箔。
白桃极小声极小声的嘟哝了句,“既然这样,要不好吃好喝供着得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