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天爷真是太不给面了。
嬴政捂住她的耳朵,将她的小脸往怀里捂,“不要发那么重的誓。”
白桃闷闷道:“当时真没想到食言。”
“你也没往心里放。”嬴政从旁边扯过件她常穿的滚毛边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春寒料峭,你跑来和公子婴游舟泛湖。”
“韩赵两国的奸细在秦国边境蠢蠢欲动,你万一落入他国细作手里....”他抿紧唇,“公子婴落湖,也不归你来救。”
白桃一边听他说教,一边郑重其事的点头,“省得了省得了,真的省得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保证,真的一万个保证。”
嬴政知道又是在灌水。
但是对于她,对于自己。无论是朝堂运筹,还是治国方要,她都是自己束手无策的软肋。
他只得拍了拍她的背,“玩闹一天了,歇息吧。”
白桃也觉得困,不过被他的体温气息包裹住,浑身惫懒,哼哼道:“走不动了,要抱。”
嬴政手搭在她的玲珑细腰上,抱小孩似的抱起来,完全不避讳周遭低着头的官兵,以及出了舱门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公子婴。
公子婴看着他身上的少女,一瞬间什么都懂了。
酸苦弥漫在胸膛,像是爆开的汁水,他伏地道:“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远处青山连绵起伏,被雨打湿,是落在宣纸上的深墨色。
萧萧春雨摇着檐下铁马,一片寒凉。
嬴政挺鼻薄唇,唇间抿出冷峻的弧度,怀中抱着昏睡的白桃,身后跟着若干内侍,在寂静的秦王宫发出整肃的脚步声。
潇潇雨幕中,前方走出了个魁梧的内侍,他就是赵高。
见到归来的秦王,赵高急急上前道:“君上,夏太后夜半——崩天了。”
夏太后的死去,代表着宫中局势如这骤变的风云,气焰嚣张的长安君成蛟也将永远失去了保护伞。
嬴政脚步一顿,湿冷的水汽晕染在他眼角眉梢上,添加几分霜寒,他将怀里的白桃递给赵高,“带她回屋。”
岂料怀中的少女半梦半醒,闭着眼睛,不安的抱着他的胳膊,声音细的像是刚断奶的奶猫,“阿兄,不要,不要丢下我。”
嬴政静静的看着她,远处寒风仍在吹刮着林梢,仿佛无休无止。
他将娇软的少女重新抱在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事不宜操之过急,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