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圈,极度的寒冷竟然还让他感觉微微发热,终于停止翻滚后,天旋地转的晕眩才停止。
他睁眼,眼睫上沾的雪沫扑簌簌的掉。
他赶紧低头,白桃还在他身边,幸好,他没有放手过。
赵政颤抖的伸出指尖,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丝丝缕缕纠缠,显现她孱弱的生命特征。
“白桃...”
他哑声道。
“赵政!”
周围的雪花,像是飞翔,或是盘旋,或是直直的飞速坠落。
赵政恍惚间听到白桃在娇娇脆脆的喊他,可怀里的白桃还在昏迷。
雪下的真大啊,他趴在雪地上极目一望,尽是白色。
看多了,眼睛都有点模糊。
赵政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热,他或许正在走向死亡,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是会走马观花活着的一生。
可他一生中有什么呢,还有什么呢。
无非有了个白桃而已,白桃的出现,让他知道,活着,不仅是可以挣扎在泥潭里。
“赵政!”
又出现幻听了,赵政极缓的闭上眼,死亡的寒风正在剥夺他活人的呼吸。
“赵政赵政,你以后还是别喊我白桃了,我阿兄要收拾我的时候老是这么喊,点名点姓的,你换一个嘛?”
女孩扯了扯他的袖子,巴巴的望着他。
“那...桃桃。”
“可以。”女孩点了点头。
“我叫你桃桃,我又比你大,那你能叫我哥哥吗?”
在说到他比她大的时候,她眼睛都滴溜圆了,转了转又道:“不行不行,我有阿兄了,阿兄就是哥哥,不能再要一个哥哥了,要两个哥哥显得我很贪心。”
其实她不贪心。
是他贪心。
他贪的是她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在赵国,或者是回秦国。
赵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是无形的大手裹挟着他的灵魂堕入深渊。
风还呜呜咽咽的吹,雪还在铺天盖地的下,没有为死亡而停止,也没有为死亡而悲悯。
它们在狂欢。
半大的少年和女孩抱着躺在雪地上,那暴雪为他们盖上了厚厚的雪被,慢慢掩埋在地下。
“啾——”
片刻,在走向消亡间,暴风雪咆哮间,雪山的高空上传来声惊口遏云的鹰啸,暮色笼罩天空,乌云飞速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