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刚躺上床面,扯过薄被正欲睡觉,没成想一只个头大大的老鼠攀上了她的脚。她顿时毛骨悚然,惊呼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
“那……我进去看看?”他轻咳一声儿,问她。
“倒也不妨事。”时锦呆了一呆,勉强镇定精神道,“这会儿那老鼠应是跑了,二爷且去睡吧,晚安!”
说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了门,又有门栓横插的声儿隔着门板传过来。二爷那抬起来的胳膊便那般寂寥得伸了伸,又尴尬得放了下去。
良久,冷笑一声儿,二爷自去寻驿丞安排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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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虽严词拒绝了二爷,到底心中惴惴。
每每于昏沉中醒来,总能听得窸窸窣窣的碎响浮在耳边。
尤其是想及那毛茸茸的蠢物顺着脚尖一点点往上攀爬的触感,她只觉得每一寸皮肤都跟着泛着鸡皮疙瘩。
一夜难眠,第二日早晨,天色尚未透亮,时锦正欲睡着,便听得侍墨那笃笃的敲门声儿。
她赶忙起身,顾不得用膳,便随侍墨一道匆匆上了马车。
早膳二爷已备好,素馅包子尚且冒着热气。随着马车一阵晃动,几人再次上路。二爷抛给她一个包子,时锦接过,诚惶诚恐得小口咬了起来。
像她这般坐吃现成的丫鬟可不多见,时锦虽受了二爷的包子,到底心中不安。
二爷不知何时起的床,今儿个依然一身玄色外袍,只是花纹暗淡内敛了些,出门在外,到底不便张扬。
他瞧见时锦眼底淤黑浓重,不由问她,“昨儿个没睡好?”
“还好。”时锦含混其词,不想提及昨夜的惊心动魄。
见她不肯说,二爷便也不再问,当下亦阖目养神起来。
时锦吃完包子,想要喝水,可想及昨儿个的尴尬事儿,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唇,勉强压下那股渴意,头一点一点得泛起倦来。
渐渐支撑不住,她寻了一旁的角落倚了,昏昏沉沉得补眠。
好在今儿个二爷没犯疯病,两人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又五六日,便这般一路行至襄阳地界,路上逃荒的饥民渐次多了起来。
时锦挑起车窗上的帘布,隔着缝隙瞧见来往的行旅中有不少或坐或躺的饥民。这些人俱都穿着单薄,有的身上还带着泥浆干透后浆在衣服上的泥巴,一个个瞧起来面色恹恹,显是饿了多日。
襄阳城的守卫俱都拿着长枪驱赶着这些饥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