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轻皱了下,下意识得一把抓了那作乱的手便要甩将出去。
刚将手甩出去,时锦突得后脊一冷,意识回笼,整个人便跟着清醒了几分。
正欲睁开眼去,忽的后颈一痛,她整个人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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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倦意沉沉得睁了眼,时锦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后脖颈隐隐带着些酸痛,便是连身子也如置身汪洋中,一颤一颤漂得厉害。
白日的阳光有些刺眼,透过马车一侧车窗的缝隙透进来,恰好洒在她的脸上。
“可清醒了?”二爷的声音有些居高临下,自她头顶偏后的位置传来。
时锦愣了下,重又聚拢精神打量一下四周。暗青绸顶的马车棚顶四周缀着同色流苏,随着车身晃荡有节律得摆动着。
她的目光向后转,便瞧见二爷正拿着本书,目光却施舍般落在她身上,带着些九月末的微凉。
时锦瞬间清醒了,一轱辘爬了起来,跪在了二爷身前。
然更让她窘迫的是,伴着她的动作,锦被自她肩头滑落,她依然穿着昨儿个夜里那件雪白的里衣。
时锦下意识得将锦被披在自己身上,两手捏着被角,掩住里衣。她沉默了一瞬,仰头瞧二爷,“二爷,这是去哪?”
目光中有忐忑,却不多。
齐二爷的目光从她还算镇定的面上划过,落在她因着睡觉而散乱的发梢,“南阳府。”
时锦隐隐觉着这个名字耳熟,自脑中搜刮一遍,突得想起,那受灾的三座城池,不就隶属南阳府?
她当即檀口微张,目光略略迟滞得望向风轻云淡的二爷。
谁都知道南阳府不太平,二爷这是疯了吗?居然往那边凑去!
况且去便去了,大半夜的掳她一个小丫鬟也跟着奔波,作何道理?!
时锦敢怒不敢言,趁着二爷低头瞧书,直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偷偷瞪了二爷一眼。然刚刚转醒的眸因蕴着水汽,那一眼倒不似埋怨,反倒带着一抹让人心魂震荡的嗔怪。
二爷不等她在那边胡思乱想,只两手捧书,一副手不释卷的勤奋模样。然手中间隙露出来的字却齐齐整整,正对着时锦方向。
时锦尚未从一觉醒来,便远离侯府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一仰头便瞧见二爷指缝露出来的几个字,明晃晃得扎着她的眼——《大邺史记》。
她的心倏忽一跳,一件丢到爪哇国的事儿便被她从脑海里捞了出来。
她的手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