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来是为了不让手冻伤,竟然把脚上的袜子脱掉,包在钎子上去了。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在这个银白的世界里,又响起了“叮叮当当”那悦耳的铁石之声。一个小时以后,每一个姑娘都成了雪人了。她们虽然身上积满了厚厚的雪。但是,从嘴里哈出来的热气,好像融化了安全帽上的积雪一样,她们每个人的头顶上都在冒着热气。
现在想起来,在当时那个艰苦的岁月里,她们吃不饱穿不暖。冒着零下十几度的严寒,用她们稚嫩柔软的双手,抱起一块块锋角锋楞像钢刀一样割手的石头,装在地排车上。稍有不慎,手就会割破、砸破,甚至是血肉模糊。现在她们的手,哪里还是一双姑娘的手。手心里厚厚的老茧,手背上开满了裂口。不只道是冻伤还是砸伤,脓血和疮痂布满了她们每个人的双手。到底是什么动力,让她们这样拿着生命去拼搏呢?
她们的心里就像是充满了一团火一样,在这个寒冬里忘记了寒冷。她们的大脑里像是有一道魔咒,天天让她们兴高采烈,不知道什么是劳累,不知道什么是伤害。不知道她们到底向往着什么,难道就是像吴长腿说的那样,你们是国家的功臣,是人民的功臣。国家和人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又过了一个小时,高音喇叭里终于传来了吃早饭军号声。姑娘们都把锤子钎子掖在石头下面藏起来,然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冻僵的双腿。站在原地上起跳了几下,活动了一下冻僵的双脚。她们互相配合着把各自身上的积雪拍掉,这才又嘻嘻哈哈地去伙房吃早饭去了。
于月秋从荷包里拿出剩下不多的,皱皱巴巴的饭票。这还是她来到工地的那一天,用娘给她准备的红薯干子和玉米兑换的粗粮饭票。已经过去两个半月了,那三十斤红薯干和二十斤玉米,她硬是天天节省着没有吃完。现在,她心里还在算计着一顿吃多少,一天吃多少。年底下这十几天,就靠这些饭票了。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拿出二两粗粮的饭票,她就是想拿细粮的饭票也没有啊。
于月秋来到饭棚下面,把饭票递给卖饭的伙夫。其实伙夫早已经习惯了,于月秋每天早晨的早饭,就是一个粗粮窝窝头,外加一根像手指头一样粗的辣疙瘩咸菜。谁也不用笑话谁,谁也没有看不起谁,谁也不比谁富裕。不管是在女石匠连,还是在男劳力推土的队伍里。早晨一个窝窝头的人,要占整个水库建设队伍里三分之二的人。
人们拿着窝窝头和咸菜,用茶缸子端着一缸子开水,然后蹲在大雪纷飞的雪地里吃起饭来。饭吃饱吃不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