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庆在地头一棵老柳树下停步,转头看着九姨,说:“这里没人,把事说清楚吧。”
思安早按捺不住了,一拳打向那个男人。发狠咒骂:“野狗,你就是个野狗!”
抬拳又要打,九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个男人,思安的拳头定在了空中。
她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地说:“安子,你不能骂一个对你有恩的人,这些年,是他帮我养活你们。安子,要不是他,你以为你能念完高中?能考上大学吗?”
思安眼里喷出火来,咬牙嘶吼:“谁稀罕这个狗杂碎养我们,他还不是居心不良……妈,你给我听着,今天你得给***脆表态,你要他还是要我们?如果你要他,那你马上跟他走,我不上这个大学了,我养活我弟弟妹妹!”
九姨僵住了,眼泪缓缓聚在眼里打转。
那个男人缓缓地说:“孩子,你放心吧,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跟你妈见面了,我们一刀两断。我再见你妈让我不得好死。”
说罢转身就走。
思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闷吼:“想走?你今天差点害死我妈,说走就走了?我得让你长长记性。”
说罢抬脚朝他裆下踢去。
“思安!”九姨朝前一扑,儿子那一脚生生踢在她腰上。
“九儿!”
“妈!”
“九姨!”
三人惊叫。
那个男人紧紧抱住九姨,缓缓坐到了地上,呜咽:“九儿,你这是干嘛,就让他打我出出气吧……”
九姨摇头:“墩子,你有恩于他,我不能让他恩将仇报,对你不公平,他自己也会背上罪过。”
“九儿,你浑身都是病,成天腰疼腿疼的,可禁不住这一脚呀……走,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去。”他起身要带九姨走。
九姨往外推他:“墩子,我没事,你赶快走吧。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从此以后咱们一刀两断。墩子,对不起,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对不起你呀……”
他也哭了:“九儿,你没对不起我,是我不忍心看你这么苦,想尽我所能帮帮你,我还想再帮你供儿子上完大学呐……”
思安僵僵地杵在那,任眼泪哗哗地流。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使劲往她手里塞:“拿着吧,九儿,就算我求你了,孩子上大学得钱多着呢,你一个女人承受不来,我能帮你多少就是多少,你不拿着我心里难受哇!”
原来他今晚是来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