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坎贝尔男爵,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们夜鸦的会员了。”托德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直以来谦卑的态度完全不见。
阿诺德身上颤抖了一下,这并非恐惧,而是难以抑制的愤怒,他低垂眼皮,想要遮住瞳孔中的愤怒,嘴唇蠕动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托德好整以暇的坐在位置上,看向他的眼中,充满着惋惜。
好半晌,他终于嘶哑着声音开口道:“为什么?”
简短的一个单词,充斥着近乎崩溃的语气。
有些人崩溃是逃避,是自我消亡,而阿诺德这个冷血凉薄的人,一直以来为了所谓高贵的血脉、贵族的尊严,约束着内心中的暴虐,他的崩溃,是面具的崩溃、也是底线的崩溃。
“你太危险了。”托德认真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顾忌和底线,如果不是前任坎贝尔伯爵——”
他顿了顿,用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说道:“如果不是那条毒蛇用血脉与规矩约束着你,恐怕你早就连带着周围的人一起毁灭了。”
“夜鸦可不想陪你一起灭亡。”
“你没资格这么说他!”阿诺德忽的站起身,脸色狰狞地好像恶鬼,哪怕在夺权之后被背叛,哪怕被发配到边境,哪怕独自一人背上所有的黑锅,他都甘愿承受,敲碎自己的爪牙,蜷缩起来承受一切,只是因为——
那是他的哥哥。
“随你吧。”托德没有真的要完全激怒阿诺德的意思。
这家伙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狂暴野兽,别看他现在一副颓丧中年人的样子,根据夜鸦的情报,他可是年仅二十九岁就成为大骑士的天才,不知道干掉多少坎贝尔家族的敌人,暗中被称呼为坎贝尔家族的疯狗。
只可惜他和他的哥哥安德鲁都是私生子,当年的坎贝尔伯爵玩弄奴隶生下的双胞胎儿子,哪怕拥有再强大的天赋也只能成为工具,甚至因为在坎贝尔家族愈发兴盛之后,他也就成为了弃子。
那条毒蛇,名为安德鲁的男人,却忽然在他们父亲准备下手让阿诺德畏罪自杀的前夕,带着父亲的头颅征服了整个坎贝尔家族。
然而贵族阶层不容挑衅,更何况还有巫师与其他大骑士的帮助,整个阴谋诡计、你来我往的拉锯战持续到去年,直到安德鲁·坎贝尔伯爵‘病逝’为止。
新上任的西里尔·坎贝尔伯爵则是正统的,被王国承认的,真正的伯爵。
托德望着阿诺德犹如暴怒狮子一般离去,默默的叹了口气,在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