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是个好弟弟,在说开知道是两厢情愿之后,还体贴地给两人腾出相会的空间。
一青一灰,两道身影擦肩而过之际,面容更为稚嫩的少年忽然压低声音无比郑重道。
“还请王爷善待我姐姐。”
师傅和姐姐是他唯有的牵挂了,所以弥足珍惜。
对方没有半点被僭越的不虞,只认真颔首,甚至对他拱手行了一礼:“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数年光阴消磨,何初眸底终于重现出一线曾经侯府世子的光采,“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
……
秋白推门进来时,少女正半靠在榻上,未束的墨色长发垂落,显出平日不常见到的安静乖巧,又因微微凌乱更多几分慵懒和柔软。
她指尖似乎捏着件什么东西。
秋白只看了一眼,见她衣裳不算齐整就错开视线,坐到旁侧椅子上,嗓音柔和地问。
“身体感觉怎么样?”
“哎,当然没什么问题了,年轻好的快别担心。”琳琅语气轻快,说着还甩了两下胳膊向他证明。
少年笑了笑,又问:“方才我进来时,你是在画什么?”
“是香包。”
琳琅拿出那只打了一半雏形的白鹤给他看,说道,“端午马上就到了,要戴五彩绳或者香包,到时候里头装上苍术、藿香、吴茱萸等驱虫防病。”
“给你的这个绣了白鹤,给小初就绣……小刺猬吧!”
“把身体养好,再慢慢来也不迟。”秋白对她这种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性格,只能无奈。
“你不问吗?”琳琅比了比手里的绣线颜色。先前噶人都不虚,现在穿个针就手颤。
她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却是令秋白沉默下来。
要是其他人可能觉察不出猫腻,但他本就敏锐,又有北山州恰巧天降大雨灭火在先。
所以要说他什么都没发现,琳琅是不信的。
“秋白,你信世上有神仙吗?”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编一套无漏洞的说法,来忽悠过这个不好忽悠时,却忽然对方应了声。
“我信。”
“欸?”这下轮到琳琅懵了。
少年似乎极轻地叹了口气,往她肩上搭了一件外裳,道:“其余的我就不多问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够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这次祭天台前她忽然晕倒,他可是慌张到险些失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