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却又找不到下一步该往哪里迈,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男人,在这个时候竟然生出了想哭的冲动。
而后再次传来一声嗤笑:“傻子,本官卧房的门,是往里拉开的啊。”
灌秋倏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慢慢抚上门上的把手,目光网上挪,映入眼帘的是映在门上的两个人影。他姑且能认出,前面那个宽圆的影子是自己的,而身后那个高的……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灌秋的脑子里如洪水猛兽般涌出,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想下去,他用余光瞟着身后,咬了咬唇上干燥的死皮,当即拉开门跑了出去。
灌秋不管不顾地跑了很长一段,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从这个走廊跑入那个走廊,直到他实在是跑得累了,又确定身后没有东西跟上来,他才在走廊的一角停了下来。
夜里漆黑,他又没有带火,就连他自己都摸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
但想到刚才在房中的景象,灌秋依旧心有余悸。
“真是见了鬼了。”灌秋一边抹着脸上黏糊糊的汗一边骂道。
然而,还没有等灌秋在墙角里喘匀一口气,他就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了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
有哪位刚刚受到恐吓,灌秋的感官比平日里更加敏感,他虽然看不见那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在哪里,但却能感受到他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并且在黑夜中,他还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灌秋紧紧贴着墙面,他的背后已经没有路了,可他认为,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去找一个有退路的地方躲着,这样他要是找来了,自己也能及时跑掉。
灌秋决定就这么办,并且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明天就让人把议事堂里的那晦气的桌子给换了。
灌秋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抬腿就往走廊里迈,他忽然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可怕的脚步声居然消失了。
“难道是走了?”灌秋这样想道。
于是,他更加大胆,跟平日里一样朝另一条走廊里拐弯。然而他的脚才刚迈出去,忽然便发觉自己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
灌秋刚刚放开的胆量在这一刻碎成了灰,他低头望着自己脚下的另一只脚,唇角微抽。
他的脑袋伴随着害怕却好奇的目光缓缓抬起,从下到上,黑色的裤子,白色的中衣,这跟当时景熙被强制剥去官服,押上刑场时的装束一模一样。
而再往上,灌秋便只能看见那是个披头散发的男子长而乱的头发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