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张易紧攥着时诩的手臂,而时诩也借着这个力道将他提了起来,时诩叹气道:“我何尝不想留在嶆城,可皇上让我快些回去……”
“皇上他……”张易眼中瞬时染上了一层雾霭。
时诩自从去年回到盛安后便被皇上留在了盛安,皇上的心思太过明确,一众文臣武将私下吃酒也不知道嘲讽了时诩多少次。
张易闭了闭眼,咬了咬唇上的死皮,道:“这样吧侯爷,我这就修书一封送往盛安,皇上是个贤明的君王,如今大帅重伤,皇上……会理解的……”
时诩心中酸涩,他在盛安的大半年,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就是嶆城,而如今,他就在嶆城。
难道,他不该争取一下吗?
时诩看着张易转身,他心下一沉,连忙叫住了张易:“张参军留步。”
时诩上前两步停在张易跟前,眼中迸发出坚毅,他道:“这件事怎么能麻烦张参军,这信,子定自己写。”
时诩闷头出门恰好碰见端药进来的景聆,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景聆连连倒退了几步。
时诩也及时刹住了步子,景聆把滚烫的药罐子从身前挪开,抱怨道:“你怎么走路都走神?”
时诩露出一抹苦笑,他指了指外面的营房,道:“房间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景聆道。
时诩轻点着头,看着她手里的药罐,道:“那你好好照顾你爹,我过去一下。”
时诩说完就走,景聆察觉出他的魂不守舍,朝他的背影看了几眼。
景啸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他双唇紧闭,景聆怎么喂药都喂不进去,于是就坐在床边打量着他。
这还是景聆第一次如此静距离地观察着自己的父亲,即使是在昏睡之中,景啸的眉头也依旧紧锁着,景聆的手撑在小案上,在心里猜着景啸此时在为什么事情忧郁。
屋外的风越来越大,深夜的寒意席卷草原。
景聆感到眼皮酸涩沉重,困意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袭来。景聆抹了把眼睛,她碰了碰药罐底部,发觉药已经有些凉了。她懒倦地撑着桌案站起,把药罐搁在了小炉上温着。
景聆打了几个哈欠,拢着外袍准备靠在桌上小憩片刻,而一阵剧烈的咳嗽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景聆连忙转身,便看见躺在床上的景啸已经醒了过来,甚至还掀起被子,准备下床。
“阿爹。”景聆快步冲到床边,一边扶着景啸宽厚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