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青崖一回头,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光头带着三五打手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走来。
余青崖愣了,那是津泰车行的老板冯德保,临津十三太保之一,听说也是八旗子弟,祖上出过武状元,在王爷府里当校尉,后来到他父辈那一代下海经商,赔了个底朝天,卖了祖上六间宅子,开了津泰车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四大车行都得给他面子,尊称一声贝勒德爷,余青崖的车子就是从他那赁的,至今还未归还。
“他妈的狗东西,老子百块大洋的车,赁了三天一个子儿都没给,居然还敢把车子卖了,出来混知不知道要讲道义!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德爷身边的人,都是跟了他多年的打手,下手毒辣。
余青崖站在原地不敢动,赶紧解释道:“德爷,不是……您听我说,我那晚差点就死掉,您车子就在我家院子停着呢。”
“放屁,你当老子是傻子吗,你那破宅子老子早就去过了,院子里连苍蝇都没有。”
“不可能啊,我就……”
话还没说完,五个干练的小伙将余青崖堵在中间,德爷气不过,见他不跑拖了布鞋就往他头上招呼。
“老子让你卖车!”
临津民风剽悍,村与村、帮与帮、不同姓氏之间一年时间大小械斗不下百余场,所以混混们绞尽脑汁,把趁手的家伙事带在身上。
德爷的打手们喜欢在布鞋底里面缝一块铜条,平时要是实在没家伙,脱下鞋子就是把小锤子。
这打在头上看着只是用鞋打,但早就已经头破血流了。
余青崖半边脸被打的血肉模糊,伸手想要护头,但是几个人架着他,丝毫没有办法。
“差不多了!”周连勇在不远处幽幽说了一句,几个打手看了过去,余青崖见几人松手之际,用手死死护住怀里的油布包。
周连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想护头,而是想护着那包里的石头。
德爷冷不丁听到后面有人,用手摸摸头皮,冷笑一声骂道:“这哪来的臭虫在叫。”
“喂,说你呢臭虫,赶紧给老子滚开,这没你的事。”
说话的胖子名叫季碾,是德爷的第一打手,人如其名,长得像尊石磨,估摸着有两百来斤。
季碾站在周连勇面前,他都得抬头仰视。
“想断哪条腿?”季碾冷声说着。
“让他走。”
“你求我啊!或许我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的……”季碾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