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剑拔弩张两拨人,现在都好奇地围着坑洞,短工们还在挖,雨水倒灌让那黄泥变得像是虎皮糕子般松软,几人找个根拇指粗细的麻绳,结结实实地绑上四个“猪蹄扣”,顺着那坡儿一下子就给扯上来。
棺材棺材升官发财,一副棺材好坏一看木料,二看颜色,无论明清还是现在,漆料都极贵,一个颜色有一个颜色的价,俗称:“一黑二枣黄白灰,最为稀奇神仙金。”
用上黑底清漆,那都是大户人家,有一两黑漆十两银之说,那神仙金是皇家国戚专用的,得用百年拓木熬制,色泽泛着金光犹如金漆,当年紫禁城派了数百骁骑专门护着几亩拓树林,普通人砍这树都得掉脑袋。穷人用不起漆料,只能用原木本色,所以大都是黄白灰三色。
这口棺材通体漆黑,足足有两米多长,棺材盖如元宝一般飞翘,一掌多厚,这埋得肯定是大户人家。
郭家的短工累的气喘吁吁,两个时辰根本没停过,挖出这么个物件,谁不心里发毛,一个个脸色铁青。
周连勇却嘴角上扬,略带调侃的口吻道:“真是哮天犬转世,埋这么深都能闻出来。”
余青崖与周连勇颇有积怨,以为又在骂他,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么多人忙活半天没找出来,我给闻出来就说我是哮天犬,勇哥,我看您是轿夫百里不换肩——抬杠好手啊,您也别练武了,这坯子不去抬轿可惜了。”
“你说什么!”
周连勇豹眼鹰眉,一身的栗子肉,做事精明干练,又是掌门独子,大伙都觉着他是鹤门接班人,平日里都畏他三分,谁敢和他吵架。
丁火见他了生气,心里咯噔一下,暗暗道这下坏了,余青崖今天真是茅坑打地铺,离死不远了,惹谁不好偏要惹他。
丁火冷汗都下来了,可余青崖却不以为意,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着,力气好耳朵不好?好话不说第二遍,自己琢磨去。”
周连勇听见这话,攥着拳头走了过去,余青崖也知自己惹了麻烦,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铁了心要和自己斗,那就得好好让这个太子爷领教领教什么叫下三滥功夫,说着把手伸进褡裢兜,里面装着石灰,这招叫做火烧眼,是车夫防身斗狠的老把戏,但凡遇到歹徒,悄悄抓一把朝眼睛撒去,不瞎也痛,如此一来就能抢占先机。
周山蓬一言不发,像是坐山观虎斗,还饶有兴致地模样。
丁火赶紧插科打诨,如老猫见着马哈鱼,两眼放光,指着那棺材笑道:“二位别斗嘴了,快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