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他是个要强的人,他也习惯了照顾别人,而不习惯被别人照顾。一旦情况颠倒,他很不适应不说,还可能会觉得自己多余乃至累赘。
这对他来讲,满残酷的。有其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要申请提前退休,随时可以,时而泛起的有心无力的感觉,会让他迷茫、挣扎。这也算是中年危机的一种吧。
尤其闲下来,没事干,他更容易胡思乱想。
这点,我们,包括荀队都没料到,这对他来说不是照顾,而是……我们应该早些意识到这点的,好在今天也不算晚。”
祁渊握了握拳,想到中午说的那些话,或许对苏平也是一种刺激吧。
他忽的有些内疚,有些心酸。
片刻后,他松开手,说:“那我们就帮他,帮他认识到支队不能少了他,帮他重新找到……”
“支队没有不能少的人,偌大的单位,少了谁都照样运转。”松哥打断祁渊,盯着他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祁渊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可我们不能。”松哥露出微笑,帮他补完:“支队缺了谁都行,也包括苏队。但我们不一样,他和荀队,都是咱们的主心骨。”
祁渊轻轻点头。
……
下了楼,苏平扶着扶手,轻喘了两口气。
倒不是体能下降了,而是一条腿跛的难受,走起来别扭,需要耗费比平时大许多的体力,让他有些不适应。
走出住院部,他背起双手,抬头看天。
现在不过五点,太阳依旧**刺眼,但再过不久,它终将落下山去。
他肩膀微微往下落了些,四十多岁的老刑警了,哪怕身子骨依旧壮实,哪怕在外人面前身影如何魁梧挺拔,放松的时候,总有些佝偻。
毕竟这些年在肩头上扛着的担子实在太重。
一抹白云飘过,遮住了太阳,光线忽的暗了几分。
苏平眼睛微微一眯,终于可以勉强直视太阳所在那一片天空了。
几道柱状光芒刺破厚厚的云彩,依旧顽强的往下照射。天虽略暗,但区区云彩根本无法彻底遮掩阳光。
他眉心一展,抬起的脑袋缓缓放下,再次迈开脚步,就这背着手往正大门走去,略跛,但依旧稳。
走着走着,他肩膀慢慢的挺拔了起来,背负的双手缓缓松开。
最后大踏步前进,来到门口,拦了辆车:“师傅,去刑侦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