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为了谢谢她准了钦天监这个官职。
是谢谢她终于原谅了自己。
“甄相,”贾东风又向前走了几步,迎着殿外的春风细雨微微出神,“我的命相,究竟预示着什么?你能否告诉我真相。”
“陛下,”甄连城漆黑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浅浅的波澜,却毫不迟疑地回道,“人的命相并不是一成不变,周遭的环境,星辰的变幻,或许都能影响所谓的命相。然而唯一不变的,是我们自己掌控命运的心。微臣相信陛下是不信命的。”就算真的有命又怎样,他改过一次,自然可以改第二次。
“不错,”贾东风释然一笑,“你说的很对,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流年不利不宜大赦?这些鬼话我统统不信,今天,我还偏要大赦天下。”
甄连城快步走向御案:“微臣替陛下研磨。”
性命攸关的大凶已经安然度过,大赦天下自然无碍。
“我还要见一个人。”贾东风落笔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已经到了该见她的时候了。”
“是贾大人吗?”甄连城抬眼道。
贾东风摇了摇头:“不过,还真需要她陪我一起去一趟。”
天牢这个地方,并不是世上最阴森、最恐怖的地方,但却绝对是大周让人感觉落差最大的地方。
进来这里的都是体面尊贵的显赫之人,从迈过那道紫铜灌注的大门后,陡然从云端跌落沦为阶下囚,这种心理的变化简直无法言表。
所以有人哭泣,有人呆滞,有人狂喊乱叫,还有人木然失措,形形色色的贵人,形形色色的表现。
这也是这里的看守人唯一的乐趣,在枯燥无聊的看守生活中,看一看这样的云泥之别冷暖大戏,实在是个打发时光的好方法。
直到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贵女。
还不是一般的贵女,是曾经的兰陵双姝,东华公主最好的手帕交,郑有为大人的嫡孙女葳蕤小姐。
郑葳蕤穿着只有皇室才能穿着的大礼服被人不客气地拖了进来。
她是得罪了大齐皇帝的人,圣帝要给大齐皇帝一个交代才把她下狱。
可是后来圣帝殡天,光帝即位,郑有为被罢黜,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郑葳蕤却好似被人遗忘了。
她暮气沉沉的脸上已经了无生气,曾经娇艳如花的面容已经形容枯槁,每天机械地吃喝拉撒,就这样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
天牢的看守都忍不住同情她。
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