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放过……”说到此处,他的脸色一白,继而转向兴奋的潮红,“母帝的身体,一定是不行了!”
郑有为捻着长须,蹙起眉头微微颔首道:“不错,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策略便只剩凶险万分的那一条了。”
叶南风悚然禁了声,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踟蹰了半晌,方才喃喃道:“这是大不敬之罪,一旦走出这一步,便是成王败寇……郑大人可有万全之策?”
郑有为闲闲笑道:“殿下何时见过老夫做事自己动手?此番行事自然也是如此,大不敬的事情,自然是别人做的。殿下只需忠心救驾,临危受命便可。”
叶南风喜不自胜,又深深一揖道:“此番事成,本王自当重酬郑大人。”
郑有为摇摇头道:“我已是一人之下,何须你酬谢?多番筹谋,不过为了拨乱反正,还我大唐江山一个朗朗乾坤。一个女帝已经够了,倘若持续乾坤倒置,国将不国……”说着按下书架上一个烛台机括,偏厅的书架徐徐移开,露出一个狭窄的密道。
郑有为转过身,对着叶南风行了一礼,快步走进了密道,转眼便消失不见。
夜色正浓,夏蝉的嘶叫已经有气无力,眼看着肃杀的秋天就要到了。
“陛下,已经子时了,若再不休息,您的身子……”苏挽心捧着一碗温热的参汤,立在御案前苦苦劝道。
贾漪扔下手中的笔,按了按额角:“圈禁……哼,倒让她躲了清闲。”
苏挽心笑道:“可不是,往日里皇太女协理国事批阅奏折,陛下也可松快些,身子也不必劳损得这样厉害……”
贾漪抬起头,目光陡然冷了下来,脸上又挂上了那令人胆寒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以为人人憎她恶她,没想到还有人念着她的好……”
苏挽心立刻将手上的参汤搁在御案上,俯首跪拜道:“老奴不敢,老奴一心只记挂着陛下的圣体安康!”
贾漪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你起来吧!”随即又端起桌子上的那碗参汤,徐徐饮了下去:“库里还有多少百年人参?”
苏挽心低下头轻声道:“还有不到五十株,应该可以用到谷雨后,到那时,便又可以开山采参了……”
“百年人参可遇而不可求,只怕我这身子,拖不过明年了。”贾漪低下头,眉眼间难得一丝脆弱和倦色,“身为储君却任性妄为,如此不省心,叫我如何放心将这万里江山托付……”
“陛下福寿万年!”苏挽心心中一震,双手伏地再拜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