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点气儿早都烟消云散了,亲儿子的气,哪有隔夜的道理。
尉迟恭眸中暖意融融,温声道:“朕近日朝事甚多,忽略了母后,还望母后莫怪。”
庄宁宫比后妃的宫殿,离苍辰殿要远,但凡皇帝有空子,都会去太后宫里坐一坐,却无法做到日日请安,不是不想,而是无法周顾。
早朝之前太早,太后还没起,只能下了朝或午歇,亦或者傍晚去一趟陪用晚膳,总之请安没个准点的时刻,遇上繁忙时与朝臣议事一整日,连膳食都顾不上。
算起来也有两三日未请安了。
太后摇头:“怎会怪?我知你朝政繁忙,只是再忙也要顾惜身子,精神莫绷得太紧,多出来散散……”
对皇帝好一顿殷殷嘱咐,如寻常母子一般,连“哀家”的自称都没用。
尉迟恭点头一一应下,太后的操心性子他是知晓的,却忽而发现:“母后精神怎有些不好,可是身子不适?难道……”
他转头看向秦嬷嬷:“母后近日不寐之症可是又重了?”
因着赏花宴要伺候,秦嬷嬷早早便从群芳殿回来了,侧立在太后身后。
此刻听见皇帝垂问,她连忙躬身垂首,将太后这几日的情况粗粗说了一遍,道:“御医今晨已给娘娘请过脉,开了安神汤,药效温和,今夜便服用,再配以奴婢的纾解按穴之法,当能缓解一二。”
太后的体质,每每喝安神汤后醒来头便昏沉一日,浑身不得劲,所以不愿喝安神汤。
尉迟恭皱起了眉头,正待要说什么。
太后摆摆手,心里暖洋洋,但也不愿儿子太过忧心:
“行了行了,不过偶尔睡不着,没那么严重。哀家平日又没什么事,困时就睡,沾枕便着也是有的,自会补足精神。今日赏花宴重在赏花,说些高兴的,咦……”
太后这才发现,宫妃呢?赏花宴就是为了让皇帝赏这些花儿的,但花儿呢?
一看,还在凉亭下头行礼没起身呢!
母子两人顾着叙话,都忘了宫妃了。
秦嬷嬷是想提醒,但皇帝正关心太后身子,也没有机会啊。
而皇帝和太后在叙天家母子亲情,宫妃也不敢随便插嘴,墩身行礼半晌,肉眼可见的双腿颤抖起来。
此刻,尉迟恭也如刚想起,站起来对着下头温和地说:“众爱妃都平身。”
“多谢万岁爷。”宫妃娇声道。
刚见皇帝就遭了一顿毒打,宫妃个个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