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一盏油灯亮着,映亮了这个其实一点儿也不敞亮的房间,应该是鹿儿回来之后给点上的,防止他们进房间的时候,会黑灯瞎火的,什么都摸不着。
他小心翼翼地将白榆安置在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瞧着那副在盈盈灯火下显得尤为精致的小脸蛋,一时间竟是看得有些晃神了。
从很久之前,在他第一次见到白榆的时候,他便知道她生了一副好模样,若不是因为是个哑巴,不受待见的话,怕是能成为村里头第一个被提亲的人踏破家门槛的女孩子。
后来她突然开口说话,更是把他好生惊艳了一番,从此,她在他的心中,便不再是一个花瓶美人,而是一个胸中有点墨,志向在远方的药理奇才。
刚才他亲眼目睹她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粗使丫头挺身而出,其实说实话,他的心中是复杂的,一是因为她的善良,二是因为她的过分善良。
这世道复杂,谁知道她救下来的人,到头来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救的人呢?这个问题总是盘旋在他的心中,一时间,他竟然也是没有答案。
到底是做一个善良的人好,还是做一个“精明”的人好呢?
“夫君,你今天在公堂上,真是,真是好生俊俏啊,特别是,是你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整个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在一时间都凝结在了你身上似的,”这时,一个不太清楚的,有些含糊的声音骤然在身侧响起。
他闻声转过头去看,便看到了依然在睡梦中的白榆。脸上不经意地泛红了一片,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他自然是高兴的。
其实,他还从未听过白榆这么直白地夸奖过他的,容貌。她总是说他仪表堂堂,将来必成大器,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点到即止。
看着她一副有些热的样子,他赶忙从屋里头寻了一把葵扇出来,轻轻地在旁边给她扇着风,看着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骤然舒缓下来,他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在房间里扇了很久的扇子,扇得他都不知不觉有些困了,房间的门便在这时被小心翼翼地敲响了。他应允了一声,鹿儿便从外头推门进来了,接替了他的工作。
“老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服侍白爷爷睡下了,这才得空来外头看一看夫人,没曾想夫人却是不见了,我便寻思着肯定是您回来了,把夫人送回了房间里头。”鹿儿看了一眼床上已然熟睡了的人儿,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
杨晏西只是笑笑,便到外头去端了几盆水进来,都是新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