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前蹲下,柔声道:“对不起。”
她别过脸不看他,语带哭腔道:“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清净。”
“又在胡说些什么?”他责备道,“好好的,又说什么死啊活的。”
“你终日这般愁眉不展,常常看着天空就能发半天呆,与你说话你多半不应答,又怕哪句话不对惹你不高兴,一句话也不敢对你说,你这是要了我的命!”
自国破后,他就没有再笑过,终日郁郁寡欢,府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怀瑾一开始理解他,最近实在是受不了了。亡国不是她的错,何苦要拿这一份愧疚强压在她身上?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忽视你的感受。”他卷起袖子给她擦眼泪,“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闻言,怀瑾泪如断弦,心中的无奈与绝望一阵又一阵地涌来,一把抱住他,“你给我活着,不能死在我之前!”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沉声道:“好。”
……
江陵易守难攻,加之要对叶氏政权赶尽杀绝,所以袁思平与羌戎都没将精力放在攻打江陵上。但,整个卫国的版图都沦陷了,又何惧区区一江陵。
终于在这一年的隆冬,袁思平与羌戎的亲王尔铎陈兵江陵北岸,势要拿下卫国版图上的最后一个城市。
此时大局已定,江陵也没有勇气重蹈扬州的覆辙,也已经不用谈什么气节不气节谁是贰臣贼子了,大家都如丧家之犬一般,一身丧服跪在城门外,迎接入侵者。
而叶清时,也早在之前便散尽家财,与怀瑾搬到深山之中了。但入侵者又怎会轻而易举地放过这位叶姓的侯爷呢?所以,便派袁思平去请叶清时出山,美其名曰,李姓贼寇已除,可帮叶氏恢复河山。但叶氏皇室在战乱中亡失,唯有叶清时能继承大统了。
叶清时听了只觉得好笑,灭人族群的事都做出来了,如今倒要来温良恭俭让那一套了。
“都说北方蛮子不识礼数,这会儿倒是怕天下得来不正了。”他看着怀瑾笑道。
“司马炎篡位不也逼着曹奂写禅位国书?”怀瑾倒着茶面无表情道。
“他好歹给曹魏留下了陈留,我要是写了禅位国书,只怕活不过今年。”他端着茶饮了一口。
羌戎的如意算盘打得好,迎叶清时登基,又逼他写禅位国书,以为自己是司马炎,实则是项羽。天下尽知他羌戎恶事做尽,又何必再来这一套?
只是叶家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为堵悠悠之口,还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