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漫出来,另外两人都给她递帕子,擦过之后,她又继续:“其实也不算骗,只是我们想要的从来不一样罢了。叶叶,你知道,自小我就没什么追求,不爱读书,也没有专爱的玩意。我不想拜师,不想当官,开个衣服铺子也不是为了经商,只因我爱打扮,便顺着这路子找个活计挣点饭钱。虽然不得不承认,咱们这些姑娘,没一个是能不靠家里养的。可我心里头总觉着,自己拿着点钱袋,就总多份自由。”
“要说我最想要什么,一直以来,我就最想谈情说爱。我特想找到一个真爱之人,携手终生。做什么也好,不做什么也好,去哪也好,就在京城赖着也好。不管怎么吧,我就特想能有这么个人。他最好别做官,因为以前我爱过一个当官的,日子可太苦了。他最好口味杂一点,啥都爱吃,这样我做起菜来就特有劲。他不用有大本事,只要自己方方正正的,活得肆意洒脱些,生活怎么怕会不快乐呢。我总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我要的不多。”
项叶面色如木,稳重又深沉,说:“那个当官的,为什么没成?”
董棾朝她如水一般笑,说:“说来和罗迢还很像,他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只是,他的爱很广,罗迢的爱很小。”
项叶不再追问,把话题继续引下去:“罗迢后来怎么说的?”
董棾说:“他特简单。我渐渐感觉得到,他在逃避,我做得越多,对他越好,他就越是得寸进尺。放我鸽子、脾气很差,坐在一起,我讲十句话,他只竖着耳朵,不逼紧了问,就从不会主动回一句。陪我看戏也能睡着,趁我不注意又偷偷去找混混来打他……总之,我越来越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华琤嫟说:“就这么分的,倒也自然。”
董棾是狐狸笑绵羊天真,她说:“我怎么可能任他这么不明不白地就分了。我好不容易想嫁个人,前头忍他百般,有时候真惦念着赎罪。换别人来他这么一下,早被我叫人拖到水沟里去了,哪还能有今天。”
“那天,我就去找了他。”
往复镜为了让罗迢最后出现一次,又断了董棾的讲述,将画面前退。
还是罗家门前,还是红门灰瓦。罗府上高挂的红灯笼,还是董棾上回进货,带回来给他的。
罗迢穿的衣服,是灰色的,上面绣的细叶纹,虽不是董棾亲手做的,但她吩咐了自家铺子里最好的绣娘用最好的料子。
董棾的小挎包,是她拉着罗迢去逛街的时候,硬扯着罗迢给买的。上面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