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一张白纸,长到现在的黑白纷呈、错落有致,其中又经历了多少次失望、期待,再失望,最后绝望呢。
她这样的人,是最难搞定的。因为他们总自以为经历得够多,了解人够深,所以不再愿意轻易相信。动物受够伤害之后的本能,就是掐灭避免一切能带来伤害的隐患。像是一条经数次拉拽、已经松耷的软布,如果不回炉重造,它们是注定没法回炉重造的……
今日董棾主动约了罗迢出来,她有个朋友约着一起去围猎,董棾就顺便给罗迢递了贴。罗迢接到帖子的时候,乐得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反往常地躲在屋内自言自语,仆人们从门口走过,扒在门缝里听声,听完了都偷偷地捂着嘴笑,又悄摸离去。
罗迢一度以为,董棾要和他讲分别了。
在等待约见的日子里,罗迢派人仔细查了董棾以前的事,真了解到了好多令人伤心的东西。
澜沧派的大师兄,青门阁的少公子,出征回来的武将,笔下风骚的书生,游商、铁匠、摊贩、画家,教书先生、御马使者,最夸张的还有流寇。除了朝中文官,一应职业,她几乎样样都有所“涉猎”。罗迢看着那些铺在书桌上的材料纸,一度没控制住脾气,想把油灯丢下去,一把火烧它个没完没了。
罗迢恨她,但他又爱她。他恨她过往太过风流,尽管如今世上男女已渐渐无甚差别,但这难道代表风流无情就要成正道?她是他第一次爱上的人啊,他多么害怕自己会和手下曾经处理过的那些痴男一样,受尽折磨之后癫狂。由着男人的嫉妒心发展下去,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做出来。
使他没有后退的,一是因为欢喜,第一次来得那么猛烈、又那么调动全身活力的欢喜,另一个是,据他了解到的,董棾自遇见他之后,再没和别的人来往过。他心里的几个小罐子,就因为这一点,狂往外渗蜜。这是否代表,她因为自己,想要安定,想要嫁人了呢。毕竟,她拒绝澜沧派那粗人的时候,可是大庭广众、毫不留情。
收到了董棾的来信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自小受尽流言侵扰,当判官多年,又见过太多次,刚开始卖乖卖惨、骗尽同情,后来真相一出、显露本性的案子,他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是绝不因旁人之言、随便之事判人,人的复杂,分阶段,也超想象。
于是他精心打扮,提前沐浴熏香,准备在董棾的朋友面前留个好印象。
到了狩猎这天,二人顺理成章地缠绵,惹得大家都拿他们嬉笑打趣。董棾更是少见的,露出了几分初经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