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在这个女人说完后默不作声的招呼我重新把几袋子谷子装上了架子车,弓腰往回拉。
我跟在母亲身后,心里既气愤又难过,气愤的是我们竟被这个刚守寡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丝毫没有办法,难过的是我和母亲这一天的辛苦又白费了!
整整一天母亲都没有吃过东西,大概是体力渐渐透支,回家的途中竟是越走越慢。母亲和我终于在一个陡坡途中力竭,刚上到坡的一半处,架子车的轮子任我和母亲再怎么使力也不再动一分,而紧接着便是极速的往下滑去。
好在我及时闪至一边没有被倒滑的车给撞到,但母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直被车子拖着往坡下冲去,看到这一幕我浑身颤抖全身无力的往坡下跑去。
好在车子最终停在了坡下的路面上,没有冲到两旁的水沟里去。我这才明白,母亲死死不松手是想控制住车子倒退的方向,若是这一车粮食翻到水沟里怕是真的就要不得了。
虽然最终母亲控制住了车子的方向,但她的裤子膝盖处还是生生被磨出了两个大窟窿,膝盖处的皮肤也已经渗血。
见此情景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涑而下,同时心里积郁多时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妈,爸为什么不回来,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母亲回头看着我,表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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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惶惑有些躲闪。
“谁说的?你爸只是工作忙,暂时回不来,他怎么可能永远不回来!等他不忙了……”
“你骗人!”我愤怒的打断母亲的话。
“我都知道了,村里的每个人都在说,爸不会回来了,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他不会回来了!”我几乎是冲母亲吼道。
听我这话母亲惊愕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确信这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
她嘴唇颤动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良久过后她默默的转过头去。
此刻天边乌红色的云彩渐渐黯淡下去,像结了痂的伤疤。刚下过雨的大地好像弥漫着一股尘埃的味道,田野里的蛙声似乎因为没有了稻秧的掩护变得怯生生,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然后我便看到背过身去的母亲抬手轻轻擦拭了一下面颊,像是在拭汗,又像是在拭泪……
在那一刻我突然就后悔了,我知道我的话让母亲伤心了,我明明知道的,为什么我要说出来?是为了求证什么吗?那么得到了答案我又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我会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