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乾震的话被打断,他往二楼看,云陌还是那身衣服,头发也乱了,一股浓重的尘风气。
云陌脚步顿了一下,往楼下走,一步一步地,客厅沉寂,顶层的白炽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走下来,站到楼梯口:“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我不能放弃她。”
从来不是书鸢离不开云陌,而是云陌离不开书鸢。
云乾震盯着他的腿,从二楼到楼下,这短短几米的距离,他是瘸着走下来的。
“爸,我求您了。”他走上前两步,双膝跪在地上:“你说的军队,你安排的路,以后,是要是您要我做的,我全都照做,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他抬头,挺直后背:“我只要一个书鸢。”
云陌从小到大,都是骄傲、坚贞不屈的,但总有一个人的出现,折了他半生的风骨,要他向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云乾震惊了一下,被气红了眼:“混账,你给我起来,就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迟早成不了大事。”
客厅很安静,他气的咳了几声。
“咳咳咳。”他用手指着云陌:“你给我起来。”
云陌跪着不动:“我想见她——”
云乾震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肩上,军人的风气丢了,气的满眼通红:“谁教你的,用身体威胁长辈!”
云老夫人吓得不轻:“你干什么!要造反吗!”
云陌摔在楼梯上,脊背砸的刺疼,他不管不顾,撑着手起来,跪在他面前:“我求您,让我见见她。”
一面就行,他想确认她好好的。
云乾震呼吸很沉,显然被气得不轻。
“我去治腿,什么都听你的,让我看看她。”
云陌跪着,眼圈都是红的,祈求的话苍白又无力。
知道或许不会成功,他还是想赌一把,让他不要骄傲,不要高高在上,哪怕只能投降认命,他也要赌一次。
他其实想要很多,但是现在他不敢,最最奢求的,只是见一面就可以了:“就看一眼。”
一眼就可以了。
云乾震看了一眼他的腿,那一片湿了:“给我起来。”
医生特意叮嘱过,伤口千万不能再撕裂了,那一脚他特意留了力,没想到还是下手重了。
他还跪着,用一身快被折断的硬骨头去跟别人反抗:“爸,求您了,我已经没有妈了,不能再没有她。”
云乾震怔住了,这是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