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革命的风暴正要酝酿开来,可是亲手缔造这场风暴的人,却在风暴来临前最安静的时刻挂念起他远方的妻子。
在广州起义的前三天,林觉民与同来参加起义的战友们住在临江边的一幢小楼上。
夜阑人静时,他想到即将到来的残酷,想到生死未卜的命运,想到自己的龙钟老父以及稚子娇妻,不禁涌起诛心之痛。
让他强烈牵挂着的妻儿亲人,此生还能再见吗?
在这种实难平复的悲痛中,他摊开一方白巾,写下了给妻子陈意映的一封信: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
此刻,起义并未开始,谁也难料结局,但是在林觉民的心中,他却早已预设了最坏的可能——成为阴间一鬼,此生再无团聚处。
夜深人静,灯光昏黄!
这时的他,角色不再是一名革命家,而是丈夫、父亲和一名普通的中国人;有儿女情长的牵绊、亦有黑发人先绝的悲痛……
“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这句话简直叫人读之便心生柔情!
因为爱情,所以慈悲!
正是渴望与妻子相守到老的这份心愿,才让他不忍天下有情人饱受动乱分散。
这是林觉民的大义凛然,更是深情之人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
这封流传后世的《与妻书》就这样写在一块白色丝帕上;在黎明到来后,他匆匆将信件交给一位可靠的朋友:“我死,幸为转达。”
风雨飘摇、民族危亡的时代,那声简单的再见,他亦没有机会说出口!
1911年4月27日,林觉民参加了黄兴领导的广州起义,与同盟会的战友们进攻总督衙门。
然而这场无畏的起义却似飞蛾扑火,在悲壮激烈的冲锋后,革命党人死伤无数,而冲在最前的林觉民也因为受伤被俘!
但即便身陷囹圄,林觉民也没有丝毫的屈服。
面对严刑拷打,他义愤填膺地谴责清廷:“大清要我的命,我诛大清的心。”
当两广总督的张鸣岐和水师提督李准会审他时,身为阶下囚的林觉民也毫无惧色;因为不会粤话,便用流利的英语对答,综论世界大势和各国时事,宣传革命道理。
李准被他的话打动了,他并非暴虐之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后生,竟恍惚想起了年少时第一次戴上顶戴,启程前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