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有礼,更不仗势欺人,你让人家走,人家就走了,这么讲道理的不多了。”
黄老头瞪了儿子一眼,“你也糊涂了,说再多都没用,他就是贼,长不了的。他不是客气,是心虚。他没有本钱,才想拿话糊弄我们。你小子不能被骗了。”
年轻人翻了翻眼皮,无奈道:“您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还有事,我要出去。”
“等等!”黄老头一把拉住了儿子,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你现在哪也不许去,等天黑下来,赶快去莱芜县城。”
“去县城?”年轻人大惊,“爹,您老要干什么?”
黄老头呵呵笑道:“干什么?自然是给你小子谋个出身。你不会读书,只能耍枪弄棒,原本是没机会光宗耀祖的。现在天赐良机,你去莱芜县城,请官府出兵,剿灭这伙贼人,你不就立功了!”
年轻人大惊,“爹,你说什么呢?人家又没对咱们怎么样,你怎么能害人?”
“什么害人!”黄老头怒道:“他的手下杀了孔府家丁,人家孔家知道了消息,能善罢甘休吗?万一他们跑了,咱们岂不是倒霉了?你现在去举发,既能立功,又能得到孔家的青睐,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能给你谋个官位。”
年轻人这才听明白他爹的算盘,不由得怒气冲冲,“您老让我给鞑子当官?我不干!”
“闭嘴!”
黄老头听到了鞑子两个字,仿佛踩到了他的尾巴,一下子就怒了。
“我可告诉你小子,谁坐在金銮殿,谁就是真龙天子,有百灵呵护,你可不许胡说一个字,不然家法严惩。”
面对家法威胁,年轻人不再说话,却也是心中不忿。
可黄老头不管,一定要让他去告状。
黄昏时分,年轻人从家里出来,悄然离开了村子……只是到了村头,他望了望莱芜的方向,又看了看大汶河边的一片营地。
他的心砰砰乱跳,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这伙义军可没有抢占村子,也没有欺负老百姓。
要是向鞑子告发,真把他们剿灭了,自己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不如去告诉他们,让他们跑吧。
但是如果他们问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还要说是老爹让自己去告状?
这样岂不是把自己家给出卖了,肯定不行。
对了,就说是听到了消息,给他们提个醒儿。
想到这里,年轻人拔腿朝着朱颐垣的营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