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皇兄不会同意,果不其然。”
南荣荣浅笑一声,好似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后又窝回了躺椅里,阖目轻轻地摇晃着。
“……萧辞,说起来本宫其实挺羡慕你的。”
“本宫与你不同,自小身子便不好。十二岁前,本宫其实只能来去于自己的永安殿与母后的朝露殿,两点一线。”
“十二岁后,本宫才被允许去御花园,还有皇兄的御书房,但无论走到哪里,后面都要跟着一干宫女侍卫。”
“皇兄和母后也很少允许我参加宴席,更是从不许我出宫,每次我说想出宫,少不了会被禁足。”
南荣荣的语气平缓,仿佛在述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可她声音里细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她并不是表面上这般平静。
“抬头看看,本宫的头顶似乎永远只有皇宫上这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就连我南荣的百姓是何样子,本宫甚至也都没见过。”
“萧辞,”南荣荣突然又睁开了眼,期待的看向他,“你可以跟本宫说说北境是什么样的吗,是沙漠,还是草原?”
萧辞原本一直静静地听着,未发一言,只有视线在南荣荣露在面纱外的眉眼上停留。
但直到此刻,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他的荣荣。
他的荣荣生于北境,杀得了胡人,饮得了三白,性格坚毅果敢,豪放而又洒脱,是世间最与众不同的女子。
而不是这样困于笼中的金丝雀,尊贵美好,但脆弱可怜。
“萧辞?”
“嗯,臣在。”
但看在她们如此相像的份上,他愿意多说两句。
萧辞抬眸遥望北方,脑海里那有些久远的记忆像是拭去灰尘的老照片,渐渐清晰起来。
“北境有大漠孤烟,还有长河落日,亦有一望无际、连绵百里的草原。”
“在那里,将士们天不亮便早起晨练,也可以纵情跑马……”
萧辞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说的仔细,南荣荣也听得兴趣盎然。
虽然她也经历过,但这些事从萧辞嘴里说出来似乎有一种格外与众不同的意味。
少了金戈铁马、枕戈待旦的血色杀意,更多的是一种苍茫广阔的壮美。
让人心驰神往。
……
半个时辰后。
直到口干舌燥,萧辞才惊觉自己说了多久,结果一回头,正对上南荣荣亮晶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