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在观察她的同时,女孩也正噙着莫名的笑容打量着江砚。
Елех笑起来的样子像是被阳光唤醒的一朵花——如果不是她的眼睛依旧是沉郁的、冷冷的且灰蓬蓬好似蒙上一层雾霾一般,江砚也许会被她表象的生机勃勃打动。
那双阴沉晦暗的眼睛,显然征兆着其主人并不是天真无邪的人。她为什么救他,有什么潜在的目的,江砚都一无所知。核心家族对下属氏家的信息垄断得太完备、太滴水不漏了,信息上的不对等所造成的后果就是让江砚只能像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一样任其宰割。
但是他明白再没有另一条生路任他选择,尽管对于死亡的恐惧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强烈,但若有能活下去的办法,那么他愿意试一试。
抉择只是占了短短的一息间,江砚已经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他的态度:“敢。”
Елех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一个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笑容。
她转头朝着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男人说:“可以开始了。”
男人深吸一口,吐出袅袅的烟雾,将那支烟掐灭在案上的烟灰缸里,而后站起身来,面朝着江砚,向宽大的实验台一努下巴,用发音奇怪的c国语说:“上去躺平。”
江砚听话地躺上去,视线里是男人的上半身,他正在从实验台上方的仪器中用力地抽着什么,很快一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管子便出现在江砚的视线中。
Елех站在江砚脑袋边上,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摸不出头脑的话:“你这样顺从缄默的性格,是逃亡这些年养出来的吗?”
江砚一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小母亲就教导他谨言慎行,凡事不要出风头,修身为首,他这十九年也一直都这么过来了,从没有人对此提出些什么,他自己也从没有正视过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
好在Елех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多问了。江砚暗暗松了口气,便见到她挽起了袖子。
他的瞳孔剧震。
这个看起来理所应当该是养尊处优的女孩子长长的袖子下,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伤痕!
有一条狭长的伤疤看上去很新,伤口处还是紫红色的,刚刚结了厚厚的一层痂。它像是一条失败的火漆蜡一样,狰狞地印在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上,光是看着就仿佛已经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了疼痛。
可是很快江砚看出了倪端,那条骇人的伤痕竟然就在他的眼前不断地凝合,转眼间边角处的痂已经有了脱落的迹象,其下迅速冒出新生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