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快速地收拾行囊,作出了一天也不想多留的架势。
周勃的举动让同僚们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这个老头不仅权倾天下,刘恒上马有他的一臂之力,谁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听话,皇帝的一个驱逐令下来,连一个屁都没放,就乖乖回去打包了,这可不像平时的周大人。
丞相可是手握封驳权的,你皇帝下的旨老周要是认为不妥或不当,他是可以不奉诏把旨意给顶回去的。
然而周勃没有。
周勃有居功自傲的毛病,但那是跟刘邦混下的大佬习惯,他会在百官面前咋呼,可要是面跟皇帝对上了,周勃还是没这个胆量的。
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长安,用更加贴切的动词来形容,叫做逃。
周勃不太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刘恒对他不信任,更不放心,上一次发觉了,主动辞了工作,后来陈平一死,刘恒又把他召了回来。职权都一样,但日子却过得更加惴惴不安,如履薄冰。周勃这次下定决心,与其每天战战兢兢,还不如早点离开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的周勃,他真正的佩服陈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得很,却不是哪个人都能干的工作。
“是该走了,就这样吧!”周勃不无忧虑地打量了一下高耸的长安城楼,头也不回打马向封地绛县飞奔而去,要是往日,他定然沿路得指点江山,而如今的周勃已无心观览沿途风景,脑海里却浮现出当年战场的一幕幕,那是何等的豪情,何等的惊险?
如今,虽然爵位还在,封地还在,但也恍如半个丧家之犬,沿途不时有密探斥侯监视行程,哪里像个统帅百万雄师的大将军?
时也,势也,命也!
周勃的封地绛县,在今山西侯马市东,与长安千里之遥,出了已成废墟的函谷关向西,到达今日潼关县境内,便向北渡过黄河,直奔绛县而去。
周勃马不停蹄地回到绛县府邸,屁股还没坐热,便有人登门问候了。
来人是河东郡守季布,绛县隶属河东郡,老丞相回到封地,做地方官的也不敢怠慢。
然而周勃一来归途劳累,二来一路上怏怏不快,加之他素来看不起季布为人,眼前的这个人虽说名闻天下,但在周勃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背主求荣的降将,所以周勃的脸色并不好看,言语当中也不乏轻慢之词。
季布没想到好心换来驴肝肺,心中怒火顿生却不便发作,周老头性格莽撞,冲动起来指不定就要动手了。季布的忍耐反倒更加激发了周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