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笑笑,却不以为意,他道:「辂哥,人力有时穷,御医都没办法的事,你也不必太自责。你帮我,我一直心存感激,咱们朋友一场,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张辂摇了摇头,又道:「我本想着交好李景隆,将他拉到你这一方,但我却搞砸了。」
朱允炆依旧笑笑,道:「无碍的,若是谋划太多,皇爷爷那边会不喜,况且我对那个位置也一直不怎么在意。」
高高在上的皇位真的有人不在意吗?张辂不清楚,但看朱允炆那干净的眸子却也不像说谎。
朱允炆缓缓走到回廊边上,用双手支着回廊的栅栏,眼神也向着远方眺望,可远处除了宫墙,哪里还有什么别的。
「辂哥,其实我想要的一直都不多,不过是想和别的孩子一样,可我偏偏生在了帝王之家,虽是长子,却不是嫡出,从我记事开始,便没有朋友,哪怕在詹士府中,那些勋贵子弟见了我也犹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只要与我交好,便会被贴上标签,等将来允熥成了太子,一定会遭到打压,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再自讨没趣,没人跟我说话,我就躲在角落自己跟自己说,没人跟我玩耍,我自己也能很开心。」
朱允炆一脸落寞的表情,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朋友的孩子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性格没变的偏执已经极为难得。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像是自嘲般的笑,嘴里说着开心,脸上却写满了无尽的寂寞,他把视线缓缓移高,仿佛是想看清宫墙后面的风景。
「那时候与允熥交好的家伙们总会打压我,哪怕生在帝王家,他们也会在背后悄悄骂我是野种,四叔每每回京也总要欺负我一番,那时候我真的很无助。」
朱允炆说着,眸子中慢慢焕发了神采,原本苦涩的表情也有了变化,他不再看那面挡着风景的宫墙,而是转过头朝着张辂说道:「还好有你出现了,辂哥,你是整个詹士府中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人,我那时候既害怕又有些期待。后来你帮我解了围,又让詹士府中不少勋贵子弟愿意同我说话,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不去谋划也罢。」
看着朱允炆那闪着光芒的眸子,张辂赶忙说道:「你说话归说话,可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可是直男,绝不搞基!」
「搞基?什么意思?」朱允炆像是好奇宝宝一样,满脑袋充满了问号。
张辂赶忙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时候也不早了,允炆你就送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