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一洛很紧张,今天这个手术,决策是他做的,万一患者死了怎么办?
俗话说,久病无孝子,这个病人病了一年多,家里人早不耐烦了,死与不死,没有太多的人关心了。
不过,假若是因为医院的原因死了,那就不同了,家属会很激动,也会很勇于维权,不赔上一两百万,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会发生,但绝对不能高估任何人。
邱一洛对这个患者的家属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不是很好说话,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没少发生口舌,冲突也有过,只是还没正面化。
今天,有些紧张,在情理之中。
刘牧樵很平淡,脸上没有一丝特殊的表情,他在认真做事的时候,脸上是很平静的,他经常默默地完成任务,不动声色,遇到难题时是这个样子,很爽,很快乐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其实,他现在就很爽、很快乐。
因为,他刚才重新评估了一次,穿刺途径还有一条更好的,一点风险都没有,只不过,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他准备从枕叶进针,距离比较长,路径上,不会遇到重要的神经组织。
这一条穿刺路径是一个新发现,今后,可以作为常规穿刺途径。
当他指挥邹医生从这个地方钻孔时,邹医生吓了一跳。
“不是这里吗?怎么,改路径了?”
“这条路径更安全。”
“可是,距离太长了,会精准吗?”
距离远,最容易偏离靶心,这和打靶是一个道理,100米靶你可以打10环,换成200米靶,你就可能只能打8环了。
刘牧樵嘿嘿笑了一声,说:“放心吧,偏离最多再加个0.1毫米,对结果不会影响。”
他们的对话,更加增加了邱一洛的担心。
但是,他不准备干预。
邹医生钻孔,钻好孔,重新洗手,变成了器械师。
这只黑箱子,谁也不能碰。
刘牧樵从阅片灯前回来,伸出右手,邹医生“啪!”
穿刺针啪在刘牧樵手心。
刘牧樵针尖放在颅骨口停了一秒钟,随后,笔直地穿进去了,匀速、稳定,一气呵成,进去了6厘米左右,他停止推进。
回抽针芯,一股褐色的液体冒了出来。
刘牧樵伸出右手,邹医生又把针管啪在他的手心。
回抽液体。
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