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姨看新闻,不是这地雨多洪灾,就是那地雨少干旱。老人年纪大了,听不得这种新闻。老是担惊受怕的。降雨持续到下午一点。雨过天晴,好在没有下一天。
检查好随带的东西每样都在,才安心的上了车。南叶开车,南风陪着姆姨坐在后座。她怀里抱着篮子,里面装的是祭品。
每年的七月七,姆姨都会带姐妹俩去墓地。那是她们母亲的忌日。
一年又一年,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一如既往的年轻漂亮。
姆姨上了年纪,多走几步路难免气喘。她总是说:“你看我,老了不中用了。”或许是墓地气氛比较凝重,又或许触景生情。听这话时,心头总是惆怅不已。
今年,墓碑照片里的女人依然美丽动人,岁月不曾带来一丝伤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姐妹俩摆好祭品,姆姨拿出电子蜡烛左右各一个。墓地管理的特别好,为了安全明火是绝对禁止的。
“对了,夫人喜欢花。”悄悄抹了把眼泪,把新鲜的花束放下。
和姆姨的真情流露相比,姊妹俩实感汗颜和惭愧。母亲逝世较早,当初家里瞒了一段时间。导致知道真相后心里的悲恸万分早被时间磨得一干二净。站在墓碑前,心中毫无波澜。可是姆姨还能睹照思人,还能泪下眼泪。
她们冷漠的尤如旁观者。
也不是不难过,但确实哭不出来。
姆姨也不牵强,毕竟孩子对母亲离去概念的空白期,也有她的参与。
时间到了,姆姨和她们挥挥手,“小姐,你们先上车。我想和夫人说几句话。”
姐妹俩无声的走开,留给主仆二人单独叙旧的空间。她们只知道姆姨是母亲结婚从家里带出来的仆人。对于两人的过去一概不知。
回车的路,有点漫长。
她无非说些两个小丫头的事,再穿插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有些话年年讲,一讲就要掉泪。一串接一串,好像不要钱似的。
掏出手帕擦脸,哭了会喉咙有点干。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也没在意以为是南家姐妹。脸埋进帕子,整理情绪。
“害,给你们见笑了,你是……?”怪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入目是一张男人的脸。
这么多年,除了她们来夫人墓前祭拜,从没见过旁人。难道是夫人生前的朋友?她顿感惊奇,不由多看了男人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尤其是这双眼睛。记忆力也曾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充满恨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