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棍当久了邋遢,还是因为邋遢才当了光棍,总之何大柱上身一个破坎肩,下身军绿色的裤子,头发有点油,起码三天没洗,身上还满是油烟味儿,不到40岁就满脸褶子,笑起来真的很真诚,但是也确实有点丑。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香气扑鼻的白粥。
何大柱将托盘交给洛雪,然后抱着胳膊站在床边,打量着洛阳,嘿嘿笑着说。
“小阳子,看你现在的气色真的好多了,昨天那小脸又青又白的,真是吓人,眼瞅着就要咽气了。真把我吓坏了,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小雪可怎么办,你们老洛家就剩下你们两个了。
这两天你啥也没吃,饿坏了吧。来,今天我给你熬的白粥,这可是正宗的响水米,在阿美利加这地方想弄到还真不容易,我天没亮就起来给你熬的,里面还加了红枣和山药,可以补元气的,你等稍微凉一点就吃了。
现在你大病初愈,只能喝点粥,等过几天你再好一点,胃能消化了,我再给你弄点硬菜补补,我给你说,我们谭家菜最擅长吊汤了,我到时候给你熬点上好的鸡汤。
这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可不费这个功夫……。”
还没说完何大柱就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响亮干脆的声音从何大柱背后传过来。
“一进来就说个没完,跟个柱子一样堵在这里,你也不知道让兰姨先坐下,一天天的没点眼色。
还有你身上这味儿,你给我退后三米,别把我们小雪给熏到。”
何大柱也不生气,摸着脑袋老老实实的退到后面。
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淡蓝色的旗袍,样式有点保守,但是边边角角处绣着淡淡的花纹,于细节处见功夫。她个子不高,盘着头,微胖,皮肤很白,有一点珠圆玉润的味道。
这个女人叫徐慧新,在街上开了一个裁缝铺,她是个寡妇,巴蜀人,七、八年前带着女儿搬到了这里,至于丈夫叫什么,怎么死的她从来不说,连女儿也是跟她姓。
寡妇当家,难免招惹是非,刚搬来时有几个混混儿跑来纠缠,她二话不说拿起剪子就朝他们肚子上捅,差点闹出人命,还是街上几个老人出面才把事情压下来。
徐慧新的手艺很好,街上的人都找她定做旗袍,林婉如穿的大红嫁衣也是她亲手缝制的。人很不错,跟洛雪处得跟母女一样,但是性格极为泼辣,尤其善于怼男人,哪个男人得罪了她,能被活活骂成单细胞动物。
只有刚被推开的何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