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希望您能去父亲坟前说声‘对不起’。”
她见叔父沉默着,又说:“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您就唆使他人到皇上面前罗列罪行,陷害他。如今人都去了,你还要用钱财笼络官员,污蔑他。致使他死都死了,仍要背负恶名。我们是准亲家,又是世交,您于心何忍!您一次次让人寒心,可是父亲仍旧对您一忍再忍。他不惜自己名誉受损,将万贯家财悉数相送,只为了闺女能在高家好过一些。叔父,婉宁希望您去给父亲道歉,这要求过分吗?”
“你父亲那儿,我去过了。至于说你想恢复他的名誉,这只能由皇上说了算。”
婉宁猛地转向他,她很惊讶。半晌,反应过来,说:“好,叔父,我相信您。相信您面对亡灵,不会说假话。我会试着在皇上面前,替您开脱罪责。”
此时两三个狱卒过来晃悠了几下,虽然嘴上没有说,大家都明白他们是在催促探视者,探监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高子昂隔着牢门又跟父亲说了几句话后,两人便离开。
坐在马车里的婉宁心绪挺复杂。从前那么恨叔父,如今见他深陷牢狱,竟有些于心不忍。至此,他也答应了自己的所有要求。
“婉宁,你说要替父亲开脱罪责,我认为不可操之过急。”坐于婉宁身畔的高子昂突然开了口。
“为何?你不希望叔父早日脱离牢狱?叔父年事渐高,你不担心他?”
“不是,因为我认为,既然父亲入了狱,就肯定要过段时间,风头压下去才好向皇上提。母亲也是这个心思。”
婉宁忽地直起身子,转过脸去跟他说:“对了!婶娘的母家,你的外祖父可是堂堂太傅,德高望重。只要他肯开口,叔父一定无虞。”
其实,外祖父出面求情,高子昂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给这个面子,也就没有发表意见。
婉宁缓缓地开口:“从前一直觉得叔父八面玲珑,深谙为官之道。今天看到他身陷囹圄,我才意识到他的危险。因为他是你父亲,妹妹知道失去父亲、失去家人的滋味。我不希望这种灾难降临到你头上。”
高子昂陷在感动里好半天,许久,他沉沉道:“谢谢你,婉宁。”
“你何必谢我!再说叔父原本位高权重,哪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左右生死的?”
“不是谢你这个,”
“那还谢什么?”
“我谢你心里有我。”
“关乎你父亲生死,你还情情爱爱?”
高子昂有几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