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地蹲在了地上。她抱着双腿,眼睛里满含泪花。自己都不相信了,一条性命就如此……
还没有等她回神,只听左令鸿又说:“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可能不会要了你父亲的性命,甚至不会跟他作对。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好受一些了?不过啊,我可能也不会削尖脑袋都要挤进官场了,耕种那几亩农田,日子虽然贫苦些……”
左令鸿的眼神忽然变得渺远,眼前似乎出现了他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的画面。
婉宁瞬间泪如雨下,她猛地起身,哭着跑出了大狱。
手背不时擦拭脸颊,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滚落,她真的好想让父亲活过来。左令鸿现在的忏悔有什么用呢?父亲还能活过来吗?
恐惧、怨恨、懊恼……各种情绪积聚在心头,双腿软得令她着实走不动道儿。婉宁蹲在监狱外大哭了起来。
许久,心情才稍稍平复。
左令鸿说的每一句话,其实她都听进去了。尤其是在他吃下毒药后,那是一种悲壮,他的话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海萦绕。
起初婉宁认为他此刻诬陷的意义,也不过就是最后的挣扎。但是此刻她认为左令鸿说的也有道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指出叔父的那些罪行,未必都是诬陷。
叔父跟父亲的纠葛更是让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又变得心烦意乱。
婉宁没有回宫,而是一路走着回李府,回去以后也没有通知高府,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可凝珠她们不想小姐错过跟少爷相聚的机会,看小姐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更需要少爷了,便像从前一样,通知了高府。
高子昂来了之后,婉宁却没有见他。
他疑惑地问凝珠:“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呢,小姐自从回了府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凝珠调皮地瞪他一眼,“少爷,您可要好好哄哄哦。”
无奈,高子昂来到婉宁的屋外,问:“婉宁,发生什么事了?不管发生什么,你怎么连我都不见呢?”
婉宁没有回应他。
高子昂一直很担心,在门外苦苦等待两个时辰,婉宁终究心软放他进了房间。
“叔父是害死我父亲的主谋。”婉宁举着把短刀指向高子昂。
进屋后的他原本一直低着个头,想婉宁就是暂时心情不好,并没有当回事。可听婉宁这样说,猛地抬起头,又看见她举着短刀,吓了一大跳。
他从侧面伸手去收短刀:“婉宁,别开玩笑了,举着把刀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