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车门,看了一眼远处在沙地上狂奔的大奎和二奎,然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这个穿着一身六品锦袍的少年,加入到那两个单纯大汉的行列里。
“姜头!”
二奎喊:“光脚跑光脚跑,在沙子里光脚跑!”
叶无坷一边跑一边脱鞋:“为什么!”
二奎:“心痒痒。”
叶无坷他们在无事村的时候下田干活也都是光脚,光脚踩着土地的时候脚心痒痒心也痒痒,可是叶无坷试过之后才发现,原来在沙漠上跑真的是更痒痒。
二奎说:“姜头姜头,为什么,我脚心痒痒,心也痒痒?”
叶无坷说:“不知道,一会儿问问村长。”
说的是苗新秀。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形容:“不知道为什么,痒痒的想和人亲嘴儿。”
二奎往旁边一跳,大奎脚步骤然顿住。
叶无坷回头看:“你们在干啥?”
大奎:“你忍着点,我接受不了。”
叶无坷:“我特么也接受不了你们啊。”
大奎:“不许骂街!”
叶无坷:“唔”
二奎也停下来:“大锅,我不知道脚心痒痒和心痒痒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亲嘴儿是什么,但我觉得,姜头说的对。”
大奎:“”
他用脚心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沙子在脚心的摩擦,越擦,越觉得姜头说的对啊。
他砸吧砸吧嘴:“会不会是因为痒痒的嘴干吧?”
马车里的向问禅师看着叶无坷他们在那说着这些他听了应该听不进去的话,不知为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不知为何,他也抿了抿嘴唇。
不是因为大和尚有破戒心,是大和尚想起来刚才叶无坷的话。
我们村里,交朋友没有那么复杂。
不知不觉间,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三个来自无事村的家伙还在沙漠上幼稚的又跑又笑。
向问禅师收回视线,把那串念珠放在对面叶无坷的座位上,叶无坷的无事包就在那放着,沉默片刻,他把无事包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拿过无事包轻轻的摩挲了片刻,然后背着一个空包,从窗口一跃而出。
刚刚有些擦黑的天色下,那白色僧衣大袖飘飘,人在淡淡的月影下化作一道流光,转瞬之间就离开了车队。
也就在这一刻,数道身影从各个车队里腾空而起。
一瞬间,这个原本平常无奇的傍晚流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