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保,在亲卫的保护下,通过马道,上了城头。
连同阻拦其余五诏的人马在内,四万精锐,已经是西爨的全部力量了。
四万出,五千归,伤士气在所难免,即使五千之外的多数人马是各小部族的也不例外。
守城,凭借土石垒就的城墙,在昆州大都督府不拿出巨型投石车的情况下,难度并不是特别高,毕竟什么滚石、擂木、箭矢都是充足的,即使士气不高,也不是三五天能拿下的。
就是这士气,是真的低迷啊!
看站相就知道了,一个个松垮垮的、垂头丧气、臊眉耷眼的模样,唐军真要打过来,能指望他们御敌么?
如丧考妣的军士,可能连普通猎人都打不过。
爨弘保很想怒斥,可想想自己都狼狈而归了,再发火只会让人心散得更快。
城外的东爨大纛,让爨弘保有点恼怒。
孙子辈的爨志远,这是要逼死西爨啊!
东爨的大纛一打,对于守城的西爨军士来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再是保卫家园了,最多就是个兄弟阋墙。
打也可,合并为一家也不错。
所以,没有精神气实属正常。
混呗,真到人家打过来,大不了抵挡两下,略尽人事就是了。
再然后,大不了降呗。
得吃多少菌闹着才会死拼?
都是一家人,想来对面也不至于斩尽杀绝吧?
这样的议论声,悄悄在城头上流传,即使爨弘保刻意装聋作哑也听了一肚子气。
安排了心腹在城头镇守,爨弘保回府,却见宅院里乱纷纷一片,库房里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都抬上了马车。
“搞什么名堂?我还没死呐!”
爨弘保怒喝。
纷乱的中心,最心疼的幼子爨小宝抬头,显露出乌青的眼袋,以及明显酒色过度的苍白面容。
“当然是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爨小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太和城是保不住的,省省吧。现在不跑,等人家打进太和城,一家子当阶下囚么?”
“趁着还能从水路入洱海,我逃出太和城,到永昌,不,到骠国密支那去!等你们逃出来,就来找我!”
爨弘保牙齿咬得咯咯响。
真……真想给他一大耳刮子!
平时放纵他也就算了,关键时刻,他竟想悄悄逃走!
打,西爨是没有丝毫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