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的门是敞开的,浓郁的香味让人沉醉。
叔仲伤傲然带人推开酒坊门旁的庄户,踏入坊中,瞳孔骤然放大。
难怪香味这么浓郁!
无数精美的酒坛,成了破瓷烂瓦;
晶莹剔透的酒水,在石板上流淌,从缝隙中急剧地渗入地下;
蒸馏器、大镬,全部被砸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从叔仲伤到他新征的二十名衙役,即便身后就是炽热的阳光,也觉得浑身发冷。
他们可以指着自家十八代祖坟发誓,这不是他们干的!
他们原本的打算,顶多是砸上那么一两坛烧春,恶心一下柴令武!
可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现在说不是他们干的,有人信么?
这性质,完全变了。
事情,大了呀!
这是个天坑,偏偏自己鬼迷心窍,要为贵人出一口恶气,一脚踩了进来!
叔仲伤踉跄着走出酒坊,心中泛起浓浓的寒意。
柴令武不在的柴家庄,竟然还有这样的胆魄!
这事,难以善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伴着炽热的气浪,将叔仲伤他们逼开几步,扭头便看到两侧的玻璃作坊、唐镜作坊腾起熊熊烈焰。
火焰炽热,叔仲伤却如坠冰窟。
柴家庄以玉石俱焚的惨烈方式,葬送自己的前途!
“救火!救火哇!”
叔仲伤痛哭流涕。
五十步开外,柴家庄的庄户们抱臂,神色复杂地看着火焰腾起的作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建作坊,选择了河滩边,远离了柴家庄的农田、宅院。
……
承天门外,着诰命服饰的李不悔缓缓跪下,面前摊开的手帕,摆放着断裂的蟠龙玉佩。
八品的外命妇,等级太低了,低到无人重视。
李不悔可以找阿翁柴绍,然而却选择了这种刚烈的做法。
朝臣们从李不悔身边经过,多数选择了无视。
监察御史枊范经过,顿时吓了一跳。
“小助教,这是怎么了?”
李不悔抬头:“原来是柳御史。请御史代启陛下,武功县伯柴令武的侧室李不悔,前来打御前官司。”
枊范仔细看了一眼手帕上的残玉,脸色大变。
“定不负小助教所托。”
太极殿内,群臣到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