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洛宋表情狰狞地从窗子里钻了出来,满脸沉醉地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自由的空气,清新、香甜……”
柴令武面上系一块散发着浓烈酒味的麻布,拨出横刀指向洛宋:“回去,或者死!”
洛宋狞笑道:“不,不,耶耶死也不会回去,最好是你们都得了时疫,大家都尝尝我的滋味。”
“洛宋,你疯了!”
外围,洛宋的耶娘痛心疾首地拍腿大叫。
“不!你们哪里知道,只能窝在逼仄的小屋里,床边上就是恭桶,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整日看你们在外头活动,我窝在屋里,比蹲大狱还难受!”洛宋咆哮道。
柴令武步步逼了过去:“滋味再难受,起码你还活着。至于想让所有人得时疫,你想多了,我说过的,刀下无情。”
刀光闪动,血影喷溅。
阿融、柴刀与柴令武同样打扮,将麻布条一一送到洛审行、洛镐等人手中,示意他们系上。
“把他的尸体抬开一点,与他用过的帐子、被褥一起,直接焚烧了;所有他出现的地面,每一寸都要撒上石灰;他用过的恭桶、碗碟,撒上石灰深埋。”
稍远的侯德夫匆匆记录下见闻。
学废了,关键时刻,要杀伐果断,不忌惮死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
死人了,就不是小事,柴令武自然要被召到太极殿询问。
台院侍御史赵义率先发难:“请问柴博士,你斩杀一名流民,可有此事?”
赵义,就是太原王家的背景,当年因为弹劾柴令武,被柴令武以“叫你戴帽子”收拾了,然后下放去地方,如今又转了回来。
柴令武负手长立:“有。”
赵义穷追不舍:“为何要斩杀呢?难道不能规劝?还是博士不将流民的性命当回事呢?”
柴令武咧嘴一笑:“看来当日还是打得轻了,没把你脑子里的水打出来。下地方一两年,你是一点实事没做啊!”
“傻子才会问为何不规劝,能规劝,谁又愿意手上染血!为什么要斩杀,这种白痴问题,你怎么就不先问问太医署、问问太常寺呢?”
太常寺是太医署的顶头上司。
很奇怪的是,管音乐、祭祀、占卜的太常寺,会辖了太医署那么一个格格不入的单位。
太常寺卿杨师道出班:“若是染上时疫,柴博士的处置方法最佳。杀一人而救千万人,我愿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