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安化门外却聚集了五百余流民。
历朝历代都头疼的流民。
作为个体的流民,卑微而渺小,一个小浪头就能拍得没影了。
作为一个群体的流民,是帝王将相都得认真对待的存在。
你不让他们活,他们就能让整个世界震颤。
过所不是问题,受了水旱之灾,你官府还不许人异地就食咋地?
五百人的衣食,相对鄜州三川县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对于雍州繁华之地,不值一提。
李泰虽是雍州牧,具体事务却是别驾在负责。
虽然李泰身上的官职不少,但只是虚受而已,并非如李承乾那般有实权。
雍州别驾在清明渠旁边划了块地,随后遣人看管他们,给了些木材、被褥、粗麦,也就置之不理了。
朝堂上,极少有人提到这些流民。
即便是在多数以“仗义执言”著称的御史眼里,流民,大抵不算人的。
倒是李承乾以此取笑了李泰两句:“你鄜州的百姓当流民,来你雍州就食,说起来真奇怪啊!啧啧,鄜州的义仓呢?难道连这点百姓都养不了?”
这话一点没错。
鄜州大都督是李泰,雍州牧也是李泰,可不就是李泰背锅么?
一些朝臣轻笑。
这事,说起来委实滑稽。
吏部尚书高俭的脸却沉了下去:“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鄜州的义仓呢?难道一粒粮食都没有了?”
李世民怪异地笑了:“左监门卫去问过流民中的长者,回答是:鄜州有粮,陈粮。”
房乔觉得奇怪:“既然鄜州有粮,哪怕是陈粮,好歹也能果腹啊!”
李世民嘎嘎怪笑:“可是,玄龄啊,陈到有糠酸味,煮出来狗都不吃,你觉得百姓不来长安能去哪里?揭竿而起么?”
监察御史枊范举笏:“臣愿带察院骨干赴鄜州彻查!”
李世民痛心疾首地长叹:“查不尽啊!即便是雍州的义仓,同样存在以陈粮换新粮的行径,这天下有多少粮仓经得起细查!大唐立国才多久?天下承平才几年?人心竟崩坏到这地步!”
枊范沉默了一会儿,直起身板:“臣,察院枊范,恳请陛下派一卫跟随察院诸监察史,奔赴大唐各地彻查义仓、常平仓。”
李世民黯然,许久蹦出两个字:“会死。”
枊范坚定的应道:“回到察院,臣会与同僚分说此事,有顾忌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