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坐好。
油炸的狮子头,淋上勾芡的汤汁,配上盘子边缘的胡萝卜丝,香气格外诱人。
侯德夫待柴令武一声令下,运箸挟到了第一个狮子头,放到嘴里细细咀嚼、品味,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幸好每一桌的狮子头都是按人数摆放的,不然难保会抢起来。
等他们吃饱喝足、洗漱完毕,闲得无聊的柴令武又来捅刀子了。
“觉得农活也不过如此?呵呵,准确地说,你们今天劳作挣的钱,还不够今天的菜钱。你们三个人加一起,也抵不过一名庄户干的活多,算钱肯定得少算。”
虽然这是事实,奈何这对于监生们来说来,却是无力反抗的羞辱。
“不要觉得我说得难听,世间从来没有长开不败的鲜花。比如我,能闯祸、能杀敌,现在身为博士,看上去威风凛凛,可谁敢保证,我哪天不会被逼得像西楚霸王似的,横刀自尽呢?”
这该死的命运啊!
柴令武以为自己能挣脱宿命了,可理智告诉他:拒婚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为什么不趁着医治兕子的时候提这条件?
你以为柴令武不想么?
可是,看着兕子清澈的双眼,柴令武实在张不开这嘴啊。
监生们终于有所警醒。
博士这种身份的人,尚且不敢对未来乐观,谁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一帆风顺呢?
真到成落汤鸡的时候,也许,曾经有过那一点农活的经历,就能挽救一家老小的命呢?
柴令武叹了口气:“居安思危吧!技多不压身,不要拘泥于书学那点功课,只要能养家,再辛劳、再低贱,不寒碜。”
司徒雷咧嘴笑了:“博士,我想好了,出监以后就投笔从戎,当府兵。以我这体格,当府兵应该不难。”
柴令武哂笑:“有想法。不过,提醒你一句,府兵不只是辛苦,更充满了危险,有时候你甚至不知道危险与明天哪一个先到。”
司徒雷点头:“博士说得是。不过,有长兄继承家业,学生也不惧生死,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给家中挣点良田呢?”
监生们都笑了,善意的笑。
大唐人,无论贫富贵贱,对土地都有一种异乎常人的执着,就是想拥有它。
哪怕雇佃户种着,少收点租子,看着心里也踏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