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公牛就是四千二百钱,十头母牛就是四万钱,听上去不是太多,可对于这个时代丰年户均收入也不过几百钱的庄户人家来说,就是个高攀不起的数字。
次一等的牛三千钱,可惜不论是柴跃还是柴令武都看不上。
成为霍国公府实食邑,只意味着柴家庄的交税对象由朝廷变成了柴绍,并不意味着柴家庄就能攀上高枝变凤凰。
要没有二公子当上庄主,霍国公府的钱财不会注入柴家庄,只会任由柴家庄慢慢恢复元气——谁让农耕挣钱少呢?
士农工商,农虽然名义上排到了第二位,实际地位却是最低的。
不说和士比,你有商的钱财么?有工的技艺么?
在粗放耕种的大唐,理论上的永业田加口分田,一户有八十亩,可这么多田地才能勉强养活一家人。
在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争社会地位,不是扯么?
柴跃起身,与柴令武嘀咕了几句,转身掏钱,在市令的公证下,办理了相应的备案,交了一些杂赋,买下了十一头牛,顺便把缰绳都抓住了。
牛这种大牲畜,不经过备案,出问题的几率特高。
而且,宰杀其它牲口官府不管,宰杀牛必须得经过官府审批,谁让牛是这个时代重要的生产力呢?
“回去杀一头牛解馋。”
柴令武这一句话,将其纨绔本质尽显无遗。
柴跃现出几分惊慌:“二公子,可不能哩。杀牛,必须是伤牛、病牛,还必须经过长安县审批,不然要问罪哩!”
柴令武紧了紧身上的皮裘,一脚把柴跃踹翻,面上满是狂意:“我不管!反正,今天要么吃牛肉,要么吃你!”
阿融目瞪口呆。
又来了,原以为二公子去了柴家庄改了性子,原来不过是收敛起来,一旦触碰到就爆了。
柴跃苦着脸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对着柴令武拱手:“二公子,要不然,我们买一头伤牛或者病牛回去宰吃?费不了几个钱的。”
柴令武一指墙角蜷缩着的一头牛,面色狰狞:“买它!拉回去宰了!”
那一头骨架颇大、形销骨立的黄牛,眼里涌出豆大的眼泪。
牛之将死,其泪也烫。
“你这人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这牛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要吃它?”
那天在张阿难身边的小屁孩又出现了,对着柴令武唧唧歪歪,很有圣母的潜质。
柴令武张扬地狂笑,一指牛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