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站立着凝视车窗外的远方的、有蹲坐在车座下抱头做了最坏准备的、有一脸凝重在座位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更有在摇晃不停的车厢内踉踉跄跄得朝驾驶室方向跑去的人。
而此时,与这一氛围格格不入的,唯有靠车门一排右侧座位上的两位。
一个是将胳膊倚着车窗,手杵着头正酣睡的女子;令一个,是仰靠在女子身旁的座位,在此刻仍保持泰然自若的气场中,微微勾起两片淡红的唇角,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容俊美邪肆,并留有一头黝黑长微卷发的男人。
两人的状态就好似完全感觉不到此时正发生着的事情,此刻的危机,像与己身无关一般。
睡着的还未醒,醒着的也无畏。
车体的摇晃并没有随着继续向前行驶有丝毫的减轻,乘务员猛捶着驾驶室的门,叫喊着,可里面,竟没有传来一丁点的回应声。
许是从去往驾驶室的路上目睹了乘务员敲门地那一幕,就在几名刚刚跑去车头的乘客,如丢了魂儿一般趿拉着腿走回来后不久,惊恐,战栗的怒骂声,渐渐在车厢中消失了。
“啊!————呀!——”
随着女人刺耳的尖叫声,没有人再大声责骂,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弥漫着的,充斥着全车厢的绝望气息。
车厢内,冷寂得叫人几乎窒息,濒死的实感,在此刻上演。
所有人都静静的望向窗外的远方,眼神里充满了以往的日子里从未有过的,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求生的渴望。
少顷
“报警啊!”
“对,报警,快快快!”
“我……我指纹怎么打不开了……怎么打不开……哎呀你别催。”
“快!我这里打不通啊!”
……
就在所有人想起求救的时刻,车子突然毫无预兆地停止了摇晃,那闯入耳朵的尖锐得令人烦杂的金属摩擦声,也戛然消失了。与此同时,车内再一次静了下来。
如同时间定格住,几乎所有人都半张着嘴,瞪着一双眼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连抱着母亲大哭的孩童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哭闹,一双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得打转儿。车内所有人,出奇统一得都竖耳细听着接下来电车是否还有异响。
这一刻,好似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5秒…10秒…15秒过去,车内低沉的气压终于得到了缓和,渐渐的,开始能听得到有人低沉的耳语声,人们一遍遍拍抚着自己的左胸心脏